目前对于恋情,越嘉舟方没有做任何正面回应,陈颂宜不刷微博,对这些消息一无所知,她刷到营销号的搬运视频,无论跟越嘉舟有关还是跟谢纾齐有关,统统略过。
她从来不通过二次加工的媒体得到她朋友的消息。
沈毓淮抬眸注视陈颂宜,她开车的时候很专注,尤其是现在拥堵的路况,嘴唇微微用力,眉心轻轻拧着,显得严肃倔强。
他近乎平静地开口:“歌名不错。”
陈颂宜没反应过来,她有个电话。
“帮我接一下。”
沈毓淮看着来电显示的“越嘉舟”,玩味地看向陈颂宜:“你确定要我接?”
红灯,陈颂宜一脚刹车,看清来电人,拿过自己的手机贴在耳畔。
“车技不错。”沈毓淮幽幽开口。
陈颂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捂住听筒:“别说话。”
沈毓淮眸色沉了沉。
越嘉舟问陈颂宜今晚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刚好谢纾齐活动结束回来。
陈颂宜又看了一眼沈毓淮,手指不自然地扣动,对此深表遗憾:“今晚有点事。”
越嘉舟顿了顿:“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吗?”
她笑意讪讪:“没有,在外面办事。”
越嘉舟对此无话可说,不忘调侃:“我们陈总现在真是越来越难约了。”
陈颂宜急着挂电话,谎称自己在忙,立即把电话挂断,舒了一口气。
她晚上有事倒也不是完全说谎,跟沈毓淮吃完饭,还打算回公司加班。
沈毓淮眸色很暗,里面藏着的情绪千丝万缕,谁也说不清,开口还是充满嘲意的语气:“那么怕他知道我们在一起?”
陈颂宜脚踩油门,不给他眼神,自顾自挑眉笑笑:“当然怕别人以为我旧情难忘。”
她反问:“沈总不怕吗?跟前任纠缠不清,恐怕要挡自己的桃花。”
沈毓淮只是盯着她,却不作声。
他想到以前跟陈颂宜一起看书,看到王尔德的一句话。
“当爱情走到尽头,软弱者哭个不停,有效率的马上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聪明的早就预备了下一个。”
他应该跟陈颂宜说:“你很聪明,一直以来都是第三个。”
但他几乎能猜到陈颂宜的回应,她会毫不在乎地说,随你怎么想。她根本不在乎他想的是什么。
两人彼此沉默,车厢内的暖气憋得她脸有些涨红,呼吸急促起来,“沈毓淮,我们四年前就走到尽头了。”
车子驶进餐厅的地下车库,两人解开安全带,默契地没有下车。
熄火之后,陈颂宜打开车窗,车子的暖意渐渐散去,车库12月的寒风吹进来,她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后悔刚才说出那样意气用事的话。
很没有必要,显得她自作多情。
沈毓淮推开车门,手随意地垂在门框上,露出有些痞痞的笑容,一副完全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话的轻松神采。
“依依,你想多了。”他唇边的笑意淡下去,面容终于挂上独属于他的阴冷,“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称心如意而已。”
陈颂宜重重地摔上车门,朝电梯的方向走:“你随意。”
电梯内的迎宾听陈颂宜的话按到十一层,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一瞬间的失重感让陈颂宜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Kelly?”
沈毓淮站在她前面,头也没回:“不行。”
她抽一口气,咽下去:“哦。”
“四年没问过一句,你凭什么见她?”
“因为你把我删了。”陈颂宜抽了抽嘴角,从口中淡淡地飘出这句话。
站在电梯门口的迎宾很努力地在憋笑,凭借良好的职业操守,憋住了,他看的出来这是一对怨侣,还是深仇大怨的那种。
陈颂宜记性很好,以至于四年前分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们大吵一架后,沈毓淮离开他们的家,克制地没有摔门。
陈颂宜第二天要上课,下课了以后直接回了自己家,后来才知道沈毓淮第二天就回美国了,还把Kelly一起带走了。
冷战那一个月里两人保持着如履薄冰的男女朋友关系,每天的联系只有早晚问候,又隔着13个小时的时差,早安对晚安,再也没有一句话可以多说。
几乎是陈颂宜在主动。
她对于这段感情已经悲观到了极点,又或者说在一开始就不算特别乐观。
与其拖着,倒不如当断则断,这还是叶逸清劝她的,他行事虽然小人,有时也称得上果断。
陈颂宜从东教区一楼走出来,秋雨淅淅沥沥落下来,她向来有带伞的习惯,那一天没带。
有同学撑着伞经过她身边,雨珠落在她身上,寒意蔓延。
她主动提分手,他爽快答应。
刚好在他们认识的第三个整年,陈颂宜第一次觉得,原来从东教往学院楼走这么远。
主动提了分手之后,她没有理由再去联系他,往后的生活突然发生大变动,她某一天深夜再点开他的头像,只能看见他朋友圈的一条横线。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心对此掀不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