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绪对这个回答倒也不惊讶,因为她自己其实也不喜欢学医,都是为了生活罢了。
“我可能是遗传了我爷爷,所以对这样的专业领域少了一份耐心。”
“呵,我也算是我们家里最离经叛道的一个了,也难怪我父亲以前都看不上我。”
傅连生笑笑还在自嘲,他们家里学什么的都有。傅家爷爷算是个国画大师,他倒是跟他沾上了一点艺术气息。
他是在玩笑,沈迟绪静静的听他说完后也接了一句,“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算是离经叛道啊。”
或许这句像是安慰,反正他也笑了。
他们俩在这里闲扯了一阵,菜已经上完了。都是很简单可口的菜,偏清淡一点。
——
饭局结束,傅连生送她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这天还冷得很,他将手套给了她,刚刚察觉到她的手好像有些被冻红了。可能是都还不大习惯北京的气候,他们也都怕冷。
车就停在酒店附近,还有段距离。
沈迟绪还没问,傅连生倒是主动再答了,“这次我在北京就待两天,后天我就回去了。”
“沈医生,你什么时候回海洲?”他还没给她开车门,说完转头来看了看她,眼神明亮真挚,倒是瞧的让沈迟绪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我可能还要在北京待几天。”短时间内她肯定不会回去的。
沈迟绪还扯着自己的围巾,她这也才发现傅连生没有戴围巾。
“呃,傅总,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看你也是累了。”她再转了话题,这车内开了空调,她忽然觉得有些热,氛围貌似不太对。
“嗯,我知道,谢谢。”
傅连生也是觉得有些疲累了,他今天才开了会,结束后就从海洲市飞来了北京,下了飞机直接便来找了她,确实一天都没休息过了。
沈迟绪已经看出了他脸上的疲倦,他们俩年纪虽是差不多,但傅连生沉稳得体,做事成熟大方,没有浮躁气,她其实对他的表现有些意外,也暗自惊讶。
“呃,我后面几天工作可能有些忙,傅总,我可能就没有那么有空了。”
她表达的还是有些委婉,但傅连生是个能听懂话的聪明人,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
他现在求的也不多,能见着她,和她吃饭,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沈迟绪确定他听懂了后也放了心。
外面的夜雪慢慢的再落下了来,沈迟绪看见了那落在车前盖上的雪花也知道时间真的是很晚了。她还没开车门,傅连生已经先下了车。
沈迟绪也下了来,还是觉得应该道谢,因为她蹭了他一顿饭。
“呃,我……”她的这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傅连生却忽然上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开始喊疼了。
他这突然变了脸色好似是觉得很难受,这么奇怪,沈迟绪也有些惊愕。
“你怎么了?”她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不会真的是心口作疼了吧?
傅连生靠在车边还在喊疼,他拿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这作疼的小表情还挺真实。
出于医者本能,沈迟绪也真的去按了按他的心口,还边问着是哪里还疼。她是心外科医生,这是她的专业本能。
这下他们俩贴得近了些,傅连生又低头来看着了她,她微微蹙眉,怕是真的担心了。
“可能是你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心很累。”心脏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沈迟绪还在询问,她一抬头来便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眼神赤诚真挚,就宛如那清澈的湖水一般,显得十分透亮。
傅连生眉头一松,忽然一笑,他握住了她的手,又说没事。
“心病还得心药医。”他这是相思之病,没有那么容易就好的。
他低声说明了这句,沈迟绪听了后也立刻反应了来,她直接松开了他的手,又往后退了去。
怎么说呢,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有些气,但又觉得很好笑。
他这装着心口疼的样子还蛮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私底下看过不少案例呢。
傅连生倒是奸计得逞,靠在一边还在看她的模样,嘴角也没放下。
“呵呵。”
“傅总啊傅总,甜言蜜语说的太多了也是会遭反噬的。”
沈迟绪好心再劝诫了他一句,还是不应该拿身体开玩笑,毕竟在她眼里这不是小事,要是他今天真的有点什么问题那她怎么给傅家交代呢。
“好,我明白了。”傅连生还在听她的话,他会改的。
“沈医生,我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追女孩,我会改的。”他嘴角含笑,说完低头再看了看手表,明白确实也是很晚了。
他住的酒店不在这边,离这里还有些远。
“晚安。”
傅连生再站直了身,跟她道了别,沈迟绪也转身要回酒店去。
都这个时候了,她的那些同事们估计早就已经回去了。
夜深,北京还是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