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什么,他皱着眉看着马大蒯拿工具干什么,这家伙竟然开始修缮他的猪圈,八百年不修现在来修,显得他。
他正要走,又顿住了脚步,回想起刚才他对着自己猪圈的打量,和刚刚神色不自然地换工具,换工具前拿着的是一把斧子吧,他好像眯出了点什么意思来。
马志强哼出一声冷笑,“呵,这家伙不会是想把我猪圈拆了,做成自然倒塌的样子来陷害我吧。”
这老男人能力不行,脑子倒是挺坏。
马志强摩挲着食指骨节,没一会儿想出个主意。
给他放水才好,他守得水泄不通怎么可能给他干坏事的机会。
瞬间脑子清明,马志强哼着小曲回屋里倒了一水壶热水装上,又把刚刚嫌热脱掉的棉袄穿上,想了想又塞进去一包东西把棉袄塞得鼓鼓囊囊的。
他往门口走去,还特意跟马大蒯说了句:“我今天要去县城采购点东西,可能要傍晚回来,帮我给猪喂一顿吃的”。
马大蒯费了半天劲才砸进去一个钉子,还歪了,他停下动作见马志强这一副出远门的装备,听见这声嘱咐,心里头这个高兴啊,嘴里应得响亮。
真是瞌睡了给送枕头来,他哪里能不乐意,不过不能让那鸡贼的人看出他的高兴,压低了声音别扭道:“你快去快回,你的猪我可伺候不来,万一出了问题我可担待不起。”
马志强顺着他夸:“您可是专业的,我不信您还能信谁,回来给您带好东西。”
哼,马大蒯才不信他马志强抠抠搜搜的人能给他带什么好东西,场面话罢了。
好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不过是对马志强而言,对于马大蒯,这个就不是好东西了。
马志强走了,过了两分钟又静悄悄折了回来,站在门外静静观察马大蒯,看他离开自己的猪圈,走到他的圈门口。
马大蒯笑了,他也笑了。
他望了望天,明天称猪怎么可以,明天天气不行,大风天怎么好称猪呢,自然是今天称。
*
天气转冷,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都等着过年哪里还有什么活。
马建国裹着棉袄在家里呆着,要说今年真是是非之年,下来十八个知青,偷窃走了一个,还有一个被遣送回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村里还抓出个大毒瘤,他觉得他作为小马村的村长是真的流年不利,不是本命年也这么衰,要是转过年,那还不是不穿红裤衩保佑不了他。
希望接下来过个平平安安的年,他都不敢去公社汇报工作了,一过去个个大队的队长看他笑话,他还是和自己的毛驴呆一起的好。
他拿出烟枪拿帕子擦拭了一翻,又打开珍藏的罐子捻了一点烟丝进去,瞅着见底的烟丝,他还真是发愁,这大冬天去趟公社真不容易,也不知道有没有老伙计能分点烟丝给自己。
他嗦了口烟,吐出烟气来。
“建国叔。”一个声音冒出来,马建国没动弹。
马志强不见外地掀开蓝色布帘探出一个头,露出个灿烂微笑。
马建国斜瞥了他一眼,挪了屁股背对着他。
有事不上门,上门没好事,他还是装死得了。
“建国叔,你看这是啥?”马志强炫宝似地从棉衣里掏出一包烟叶,引诱般在马建国眼前晃悠。
哟,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马建国眼睛亮了。
但是脑袋瓜子更疼了,这次还搞上贿赂了,求的事情肯定不是简单的,麻烦事他不干,这烟最后也落不到他手里,想到这里眼神又暗黯淡下去。
马志强看出马建国在想什么,他爸和马建国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人经常在一起熟稔地很,要不是他爸走了,家里就他妈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多走动,怎么着关系也不能淡下去。要不他马家婶子怎么放心他直接进去,这还不是两个长辈之间的交情到位。
他不见外地坐上头,嬉皮笑脸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养那猪肥了,今天该称了。”
马建国倒确实没想到是称猪的事情,这算个什么事情还值得来包烟叶,知道事情小,他也不端着来,把那包烟叶拆开来好好闻了一番。
不错,够味!他就不稀得抽味道淡的。
“明儿个不是定了吗,早一天,肉少一斤,你不怕到不了300斤?”马建国掀开眼皮看他,想从这小子脸上看出他的意图,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能做文章的事情,不然这小子可不会上门。
“不怕,叔,我养的猪绝对够重。叔,这天气,明天怕是不好,刮了风下了雨万一再下雪,这也不耽误事吗,提前一天能省不少事呢。”
马志强来了就不能落空,得赶紧办完,那边还钓着鱼呢,时间长了鱼咬了钩就跑了。
那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