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眼两边来拉她的丫鬟,冷笑一声,“我怎么不打旁人,只打你啊,依我看,贼喊捉贼,说不定你是凶手才急着定我的罪呢。”
谁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就拉谁下水,既然她满身污泥,那谁也别想干净了。
林巧雪被打到发蒙,今日她才见识燕兰星发浑的厉害,以往只知道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她还真动手啊。
“你你你……你竟然打我!你是心虚……”
长公主懒得在看两人贵女在她府里掰扯,直接下令,“先将燕兰星抓起来!”
“慢着!”
燕兰星理了理衣裳,懒得再伏低做小,“长公主都没仔细看,怎么知道那金簪是我的呢?”
“要是证实不了那金簪是我的,那就是诬蔑,今日我所受的一切委屈,我定要敲冤鼓状告圣上!”
长公主下意识皱了皱眉,眼里不善,“那金簪是绕枝牡丹,皇家御赐植之物,我绝不会认错,况且今日你开宴时还戴在头上,现在头上却空空如也,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
她一字一句,带着威胁,“别想狡辩,本公主定会好好让人照顾你的!”
赵葶这是装都不装了?
燕兰星看了看日头,冷眼瞧着众人,身上有几分将门虎女的气质,一时让人不敢上前。
赵葶厉声道:“拿下!”
燕兰星目光落到长公主身上,两人目光交汇,她看到了长公主身后的柳叶枝晃动了一下。
燕兰星眼睛一眨,刚刚还坚韧无比的虎女,泪珠子一下子蓄满了眼眶,
“长公主没有证据便来污蔑我吗?沈蓉她尸骨未寒,长公主若是定臣女的罪,臣女无话可说,但求臣女以死来证清白!”
紧接着,燕兰星向着一旁的树撞去。
赵葶眼睛一缩,赶紧道:“给我拦住她!”
若没有燕兰星顶罪,她跟国公府怎么交代?
若是燕兰星也死在她府上,她跟靖北候怎么交代?
她想看两虎争斗权衡势力,但不想徒白惹自己一身腥。
就在燕兰星往树上撞的时候,一双手急忙拉住她,她撞倒了那人手臂上,绯色官服跟她的淡紫色衣衫撞在一块,清冷冰寒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盛阳郡主,勿要寻短见。”
声音陌生,燕兰星抬头,是个长很是端正的男子,因为逆者光,燕兰星瞧不真切,只觉得那双眼睛很是锐利。
刚刚她冲的厉害,这人避及男女之防只用手臂挡住了她,这手臂,不会残了吧?
“圣上驾到!”
一道尖细悠长的嗓音传来,院中人纷纷跪地。
燕兰星跟着跪下,但是……
圣上怎么来了?她计划里应该不是陛下亲临。
不过,也好。
明黄色的袍角从燕兰星身旁走过,掠起一阵风来,院里气氛因着皇家气势更显凝重。
院里无人敢动,静的只有轻微的风声。
良久,头顶上才传来一道声音,威严凝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葶声音从上面传来,“圣上,沈家姑娘被人害了,现在已寻到凶器,是燕兰星的簪子。”
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是有人拿了簪子上前验了。
燕兰星俯在地面上,眼里没什么情绪。
都到了,那就再闹大一些,大到事情遮掩不住,大到皇帝没法子草草了事。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去查。”
“起身吧。”
无人敢直视圣颜,众人皆是垂着头颅不作声了。
燕兰星眼角余光看了看,国公府庆国国公也在,他脸上带着一脸的悲愤,看着倒是父女情深,只不过这里面有几分真情实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穿绯衣官袍的是大理寺少卿谢慎之,燕兰星眼睛微微一抬,发现这人正盯着她瞧,眼里不带一丝的情感,只有狐疑跟审视。
燕兰星掐了自己一把,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就像是被吓到一般,赶紧垂下眼睛。
谢慎之眉目冷凝,微微一愣,目光落到了旁处。
院子里都是大理寺带来的人,长公主虽然不愿,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能将那份不悦藏起来。
“圣上,小女在长公主府身死,臣为人父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公道!”
庆国公突然开口,圣上声音微沉,“快请起,定会还卿公允。”
“这枚簪子。”
圣上声音一顿,“燕兰星,朕记得这是太后赏给你的?”
燕兰星扑通一声跪下,“圣上,臣女冤枉。”
她带着哭腔,眼中含泪,声音洪亮,像是藏着天大的委屈。
“这枚簪子,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