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脸色漆黑如墨,她看了众人一圈,冷哼一声,“刺杀朝中重臣之女,不知道这贼人有多大的胆子,这是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把国公府的脸面往地上踩!”
“我已经派人去请国公府的人了,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至于现在……”
赵葶睥睨的看着下面的人,“都在这给我待着,若是那贼人还在,死了一两个不听话的,那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燕兰星的错觉,她觉得赵葶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瞬。
紧接着,她下令,“先去屋里看看,有哪里蹊跷,可要看仔细了。”
小丫鬟低头领命,几个胆子大些的,便去了原本沈蓉带着的偏房去寻线索去了。
只是养在大宅家的小丫鬟哪里懂得什么寻案,怕是找线索是假,暗里动手脚是真。
有人新给长公主奉了杯茶,赵葶慢慢悠悠说道:“你们之前可瞧见沈家姑娘有什么异常,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有个姑娘脸憋的通红,带着哭腔,“我们之前瞧见沈蓉来了就坐在角落,叫她也不搭话,今天……今天唯一跟她有交流的就是盛阳郡主。”
“我瞧见……我瞧见……”
林巧雪有些急了,“你瞧见什么了,可是说啊。”
那姑娘头埋的更低,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瞧见郡主跟沈家姑娘起了争执。”
话音一落,站在燕兰星身旁的贵女往旁边移了两步,仿若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只有潭昭冉跟魏舒苓没动,燕兰星抬起眸子,看向说话的那个姑娘。
“呵,起了争执?众说周知之前沈蓉落水,可是我将她拽住的,怎么你嘴一张,我就好像变成了嫌疑人一般。”
燕兰星往前走了两步,“这可奇怪的很,难不成你比我还清楚?”
那姑娘吓的不敢说话,林巧雪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人一眼,咬咬牙,“盛阳郡主,现在沈姑娘死了,你光凭你的一张嘴,自然是随你怎么说了。”
燕兰星照怼不误,“嗯?难不成我还站着任由旁人往我身上泼脏水不成?”
林巧雪说不过她,“你……”
“够了!”赵葶起身,她看着燕兰星,眼里满是探究,“你先前遇到沈蓉到底是说了什么?”
燕兰星垂下眸子,“公主殿下,我跟沈蓉本就是闺中密友,说几句体己话不是很正常吗?”
赵葶语气微冷,“是吗?把人带上来。”
燕兰星挑了下眉毛,一看,又是一个熟人,面颊上带着一颗小痣,下巴有些尖,正是沈蓉的贴身婢女桃芝。
明明没什么证据,却要拉上几个不想干的人上台登场唱戏,仿佛只要声音大些,那黑白便能颠倒过来似的,燕兰星觉得可笑。
桃芝跪在地面上,“公主殿下,我家姑娘死的冤枉!请为我家姑娘做主啊!”
“说!”
“我家姑娘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常常半夜泣泪,我家姑娘说她是得罪了盛阳郡主,说是要给她赔罪呢!”
“前几日,我家主子送去不少帖子,都被郡主拒了,我家姑娘就想着能在宴会上遇到郡主,好好向她赔罪,但是……谁能想到我家姑娘竟遭了血光之灾。”
桃芝说完便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么主仆情深。
燕兰星冷眼看她哭完,突然道:“你说你家姑娘给我送拜贴,又说你家姑娘要跟我赔罪,敢问沈蓉要跟我陪什么罪?”
桃芝抽噎两声,委屈道:“奴婢……奴婢怎么能知道主子家的事呢,奴婢只知道姑娘不开心是因为郡主,旁的一概不知。”
“旁的一概?不知那就好。”
燕兰星看着她,手一伸,“箐枝。”
箐枝捧着一个小匣子上前,燕兰星啪嗒一声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铺着信纸拜贴,她手指夹起一张来念道:“近日可否请邀兰星赏花?只是暑气不散,可要等下次。”
她丢下又拿了一张,“夜晚着凉,本欲邀兰星品茶,但唯恐过了病气,那便改日相邀。”
燕兰星将帖子翻过来,拿给众人瞧,“七月二十九,正是前日。”
白纸黑字,上面带着沈蓉的私人小印。
箐枝授意,拿了张帖子送到长公主跟前,赵葶拿起来敲,帖子上板板正正的印着沈蓉的印,想来是不会有错了。
赵葶压下心里的不悦,将帖子往旁边一放。
燕兰星见赵葶看了,便伸手拿过匣子,将里面的帖子往地上一甩,有两块帖子还砸在桃芝的额角上,她吃痛一声,身子缩了缩。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明明沈蓉只是病了,你却说她跟我有龃龊,你这贱婢居然敢污蔑本郡主,还挑拨两府之间的关系,你好大的胆子。”
燕兰星说完,上前一步,锦靴踩在那些拜贴上留下一道印子,她走到桃芝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桃芝被打懵了,怎么回事,怎么跟小姐生前交代的不一样,那些帖子,那些帖子怎么换了?
燕兰星眼里微芒闪动,这些帖子当然是……假的。
准确来说只有长公主手里的那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