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激怒了黑衣人,他眼神凌厉有如刀割,瞬间闪身而至,铁爪般的手掐着他脖子把他重重磕到吊桥石柱上,一阵骨骼碎裂之声过后,萧溪构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吊桥之外。
“你不配妄加议论他。”
他不允许他心中的明月被玷污,自己不行,其他人更不可以。
萧溪构被打懵了,他没想到真有人敢对自己动手,但多年来的骄傲让他即便身处劣势也不愿求饶,反而瞪着着黑衣人用更夸张的语气添油加醋。
“我不配?哼,他一个炉鼎我有什么不配的?他想在玄剑活下去都得求着我上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当我炉鼎吗?因为他是极阴体质,口水有催情作用,还一碰就出水,真叫人整日都不想下榻……”
黑衣人额间青筋暴起,似是忍到了极致,他手中刀光一闪,用力往他裆下一刺——
“啊!!!”
杀猪一般的尖叫还未传开,还没就被黑衣人快速地捂住。
黑衣人也没继续,而是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痛到失语的样子。
萧溪构这才感受到了生命威胁,他冷汗流下,喘着粗气口齿不清:“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是玄剑少宗主,只要我死了,命牌一碎,我哥那里立刻就能察觉到……”
他话音未落,就被黑衣人“咔”地拧断脖子,从吊桥上甩了下去。
黑衣人收回了手,看着自己手中流着血的刀,气息不稳。
他气息不稳并非因为杀人,而是气的。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
他用力将那刀一扔,听着那刀丁零当啷地磕着山间石壁坠下去,跌坐在高高吊桥之上。
他右手沾满了血迹,左手却很干净,因为他左手正拿着那串同心结。
他看向左手,喃喃:“这是偷来的,待会还要还……”
这么一想,更难过了。
几滴泪滑落脸颊,又被他擦去,后面滴落地多了,他也不隐忍了,干脆摘掉面具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
第二日,萧溪构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天清,宫主派出五律堂暗卫去找人,翻遍了主峰也没找到人。
“哎,你知道那事不?邪乎呀,你说好好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失踪了,大家都说是那魔人混上来杀的!”
“这不可能吧?宫主都说了只是失踪,山门阵法没问题。”
“宫主当然这么说!那是怕引起恐慌,要是告诉你魔人早就混上来了,你说你害不害怕?”
“要我看没这么复杂,我们天清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说不准就是他们自导自演,我听闻玄剑宗主向来宠爱这个四少宗主,玄剑还有传言说下一任宗主就是这个四少,大少宗主样样拔尖,就是不受宠,心底那怨根早就埋下了,说不准人就是那大少宗主杀的。”
“有道理有道理,别是那些该死的魔就行。”
天清门人最近极为浮躁,一点小事就足以点燃干柴,不过这件事说到底是别人门派的事,大家只是讨论,也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比起这些,大家更重视最近频频出故障的山脚阵法。
萧溪君也没在意,因为他弟弟的魂牌好好的,这就说明人没事。
直到他今日收到了一个光影球。
那光影球记录了他弟弟是如何与人在吊桥上起争执,又是如何被人杀害的。
他看完后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无法动弹,只有面上肌肉在一跳一跳地收缩。
他下颚颤抖着,险些将手中光球捏碎。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弟弟的魂牌还在……
他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拿出魂牌,却发现上面蒙着一层雾,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他抬手一擦,玄剑特殊的法力拂过,“咔嚓”一声,魂牌碎裂,幽芒灰暗了下去,在他手中碎成了齑粉。
他怔愣着,心中也好像有什么东西连同它一起碎掉了。
虽然他这个弟弟时常惹麻烦,整日自命不凡,可说到底也只是蠢了点,他从未动过害他的想法。
可如今就这么死了,他心中对他那些成见也被愤怒和悲伤压过,他双手颤抖着捧起光影球,想要仔细看清那个黑衣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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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一阵嘹亮的哨音响彻天清山上空,几乎所有人都在睡梦中被惊醒,急促有尖锐的声音透过耳膜直刺大脑。
随后,是由远及近的传音,浑厚而有些失真,像是法力高强的人用内力推来的。
“魔人已经打上仙界,所有弟子主峰集合!”
战争就这样打响了,毫无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