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今日萧少宗主萧溪构去请求让您照顾,宫主同意了,还师兄你搬到主殿一些时日。”
沐泠风:“??宫主疯了吧?我可是阵宗的弟子。”
“师兄,宫主说就当做门派任务,事后可以去月堂领任务奖励。”
沐泠风深呼了几口气,暂时压下心中的气愤,笑着把弟子送走了。
他努力劝着自己。
特殊时期,特殊时期,时倾刚刚上任,他不能让宫主难做。
于是他骂骂咧咧地背着自己行囊,抱着竹清前往了主峰。
他一定要弄死萧溪构。
他臭着脸找到了萧溪构的院落,一进院中,就看到了萧溪构那张令人生气的脸。
萧溪构看到他反而很开心,看清他的表情后更加开心了:“呦,来了?”
“我房间在哪。”沐泠风铁着一张脸,懒得与此人有过多接触。
“嘶,你这弟子怎么回事?”他这态度反而引起萧溪构不满,他站起来,走到沐泠风面前,“别说你了,就是当年的棠梨在我面前也得低声下气,求我赏他口饭吃,你现在就是个下人,给老子放尊重点。”
沐泠风眼睫微颤,看着萧溪构的眼神一片冰冷。
随着他那张脸的放大,让沐泠风不可抑制地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这时一女子从院门处走来,看了一眼这边,扬起声音道:“四哥,你丢不丢人,早干什么去了,连个炉鼎都看不住,现在在这为难一个侍婢。”
萧溪构听后顿时转向女子:“香钗,我是你哥,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萧香钗看了他一眼,“哼,跑来天清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成了囚犯。”
“行了,”萧溪构冷声呵斥,“我记得沐泠风没有得罪过你吧。”
“是没得罪过我,”萧香钗走到两人面前抱着胸,“但是玄剑炉鼎逃出玄剑,还成了天清上仙,我面上无光。”
“香钗,你得这么想,连我的炉鼎到了天清都能当个上仙,哈哈哈。”
这两人一口一个炉鼎,一口一个囚犯,其它声音都被隔绝在外,消弭下去,唯有这些极其刺耳。
他们轻蔑的态度,刻薄的言语,无不提醒着他曾经经受过的一切。
那时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成了天清上仙,也无法磨灭的。
并且现在的他,还要作为下人照顾这些人。
沐泠风攥紧了手,面容渐渐沉,最终垂下头绕过两人,找了一间没人的房间,进去便关上了门。
他后背抵着门,一想到那两张刻薄的脸,他就泛起一阵恶心。
“喵!”脚下竹清凶狠地朝门外呲着牙,爪子着急地挠着地。
他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中,摸了摸竹清柔顺的毛发,眼中尽是委屈与难过,自责。
沐泠风最终还是拖起身体,他蜷缩在床上,眼尾带着点点嫣红,长发无力地散落,像一片飘在河面的水草。
明天,他就要真的开始照顾那些人了。
片刻后,他拿出那条黑色的腕带,盯着坠着的宫铃,眼神中哀伤又带着些怀念,将它放在自己耳边,才慢慢睡去。
只是他睡得大约不安稳,一滴泪顺着他眼角滑落。
竹清跳上床榻,轻轻伸出舌头,舔走了那一滴泪。
他定定地看着沐泠风以及他手里的手链,圆瞳中带了几分心疼。
他卧在沐泠风身边,将毛茸茸的脑袋放到他手边,许是其到了一定安抚作用,沐泠风这才睡得安稳了些。
第二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沐泠风揉着眼起身,连一旁的竹清都弓着身子抬起了头。
门外敲门声催债一样,得不到回应,越敲越快。
“来了来了!”沐泠风快速穿好衣服,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仙侍,面露凶光,看到他后更加没好气:“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人家贵客这个时辰都开始洗漱用早膳了,不管你是哪个峰的,来主峰就要有主峰的规矩!”
“我怎么知道主峰规矩是什么?想让我遵守,总要先告诉我规矩是什么吧?”
在这个时候,沐泠风还没有一丝作为仙侍的自觉,用同样差劲的态度反驳着。
一个时辰后,他就反驳不起来了。
不知道萧溪构是恨屋及乌,刻意报复还是怎么着,总而言之把他当狗使唤,一刻不停地忙前忙后,他就只剩下了喘气的力气。
这大少爷,吃饭得有人伺候,看书得有人伺候,就连遛弯都得有人伺候。
不知他是否看出了沐泠风满脸的不情愿——应当是看出了的,毕竟沐泠风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
萧溪构却丝毫没有在意他,只是看了一眼举着果盘的沐泠风:“本少爷打算把你带回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