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破了!果然有效!”身侧仙兵一呼,是即便刻意压低也难掩的激动。
都知魔界东西二城界壁有多结实,由于不互通,生生将两城隔成了天差地别的两座城池。
而如今意味着,他们完全可以进入东城,里外夹击界壁,让更多仙人进来!
待洞口越破越大,直至能容纳一人,众仙兵接连涌入东城,默不做声地站好了队形。
将领提醒道:“要小心,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咔。
话应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即便声音微弱,在草木皆兵的仙兵眼里也值得警惕。
将领望着远处声音发出的方向,抬手示意手下:“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探查界壁有无薄弱的地方。”
几人点了点头,争分夺秒地在边界紧张地探查着,一寸寸敲过,唯恐忽略了哪出细节。
身后忽而一阵妖风拂过,悄无声息,可这些都是久经战场的仙兵,直觉让他们瞬间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
几个仙兵刚起身,就见一块沉重的木板朝他们飞来,“哐!”一声,将他们一排拦腰撞倒,山体滑坡似地一个个倒了下去。
“将领呢?!”站在远处没有被波及的一人忙抬起长枪做抵御状,惊悚地看着缓缓向他而来的那个几近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
下一刻,那身影用行动告诉了他们答案。
他将将领头颅一抛,转而抬手,棺材板颤动着飞回他手中,抬头看了几个漏网之鱼一眼,手腕上翻,几缕银光闪过,几人默不作声地被击中,没了生息。
确定再没有入侵者后,他抬起手,法力倾泻而出,原本破开的洞泛起温润的莹光,一点点被修复。
一阵激战电光火石地结束后,这里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与荒凉,四周杂草芦苇沙沙作响,默默陪着这个身影,等待他将界壁修复好。
男人起身,提着自己棺材板回了棺材,盖上的那一瞬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二楼黑漆漆的房间,而后轻轻摇了摇头,“刷”合上棺盖。
“睡得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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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泠风眉头轻锁,愁眉苦脸地坐在坐登栏杆上,看着湖中水汽蒸腾的氤氲,只觉好似阴云一般。
在他深深叹了四五次气后,瞥看向了一旁坐在亭中央的那个愉快地吃着烤鸡和鲜美水果的女子。
真是越看越不爽。
明明身处困境的人是天枢,怎么眼下因各种事而烦心的反倒是他?
“少给我寨那愁眉苦脸的,一天的好心情都让你毁了。”
余光看见了他不满的目光,天枢嘴里嘟囔着,朝他翻了个个大大的白眼。
而后她拿起石桌上一个饱满红润的莲雾果抛给沐泠风:“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可愁?要我说,这天下就两大件事最重要。”
沐泠风抓住半空抛来的莲雾,坐直了身子看着天枢,这天下有什么事是最重要的呢?
和平?繁荣?
“吃好,睡好。”天枢满足地擦了擦嘴,起身拍了拍衣摆,瞥了沐泠风一眼,不满道。
“我说,你抓了我,既不折磨,也不逼问,就天天往这跑,怎么,指望我主动告诉你啊?”
沐泠风摇了摇头。
“我背负了太多秘密没法与旁人诉说,只有在我的心境中,可以让我得到片刻安宁。”
“嗤。”天枢歪嘴,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不是贪恋这一片安宁,你是在追寻解决办法。让我猜猜,你想做的事一定遇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敌对力量,让你害怕自己没有能力与之作对,而你又没有办法自洽,是也不是?”
听罢这句话,沐泠风看向天枢的目光瞬间变了些许,若说先前还带着些许对于魔头的敌视,那眼下已成了求知问道的恭敬。
他目光亮了一瞬,不由抬高了声音:“请姑娘赐教。”
“不敢——还要希望你少关我些时日呢,”天枢声调一波三折,隐隐带着刺,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那让我听听,你们仙界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
“是我自己,”沐泠风低下了头,眉间依旧是散不开的阴云,“战争最后无论结果如何,苦难都会平摊到每一人身上,我拼命地想阻止,却叫不醒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走向毁灭!如今只剩我一人与整个六界作对,我……”
“诶,停,你说的不对,仙魔恩怨积压上千万年,爆发是一定的事,如今正值六界动乱,事实如此,他就该动乱。
“你若想改变,完全把自己放在对立面是不行的,不如试试暂时作为他们的一份子参与其中,入了大潮,方能在其中弄潮翻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