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都会爱上人类不屈的灵魂。”
冬之魔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伏尔泰很难把那个像是细碎的月光落在冰蓝色冻湖上的笑容抛却在脑后,或许是泪光,或许是他想要知道对方究竟爱上了谁的灵魂。
至于冬之魔女?他说完这句话,就把这句话抛到脑后去了。
春启明对许多事物都心动过,或许短暂,但切切实实有一瞬,他都热烈地爱过。
魔女要不停地陷入热爱之中,然后在痛失所爱中获得绝望。
这边是绝望魔女力量的来源。
春启明不想要给其他人绝望,那么就只能将绝望留给自己了。
……
在极冬的国度度过了一个冬天,签订好合约,收割好战利品,大军终于班师回朝。
凯旋的军队进入巴黎,无数鲜花花瓣泼洒在入城的士兵身上,夹道的人群们欢呼着,
不喜欢繁琐仪式的冬之魔女,让军队浩浩荡荡地走完整条主干道,便打算结束了这场武力的炫耀表演。
在胜利的军旗一面又一面地飞往巴黎之时,巴黎这座城市便夜以继日地举办了各种宴会狂欢着,甚至连空气中都馥郁着美酒的香气。
“啊……真的是…我们一走,他们就开始了。”伏尔泰听闻巴黎城内夜夜笙歌,一曲又一曲胜利的圆舞在金碧辉煌的舞厅里旋转。
甚至连爱丽舍宫里也不能免俗,大厅里高歌着祝酒歌,一杯接着一杯,所有人都在欢笑。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狂热之中。
伏尔泰:感觉好像是谁狂欢类型的异能力不小心泄露了一样。
伏尔泰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扶额,对于这个场景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他对他的同胞们的性格有所了解。没有人压着他们,他们就一定会得意忘形,以至于放浪形骸。
现在伏尔泰唯一担心的就是春启明的想法,伏尔泰担心他会不小心气疯,好不容易管束起来的熊孩子又变回原样了。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确实,这是难得的胜利,就让他们玩吧。”春启明很是宽容地说到。
绕过宴会厅里欢乐的人群春启明回到楼上划分给自己的住所,坐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面的位子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楼下的歌声。
入城仪式结束后,那些士兵们,春启明也放他们回家,去参加巴黎市民们自发组织的庆典玩乐。
“一回来就要工作了吗?真是辛苦啊,安娜。”波德莱尔同样护送春启明回爱丽舍宫,打算去参加舞会好好放松一下,“不去跳支舞吗?楼下就是跳舞的舞会。”
“不,这次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春启明靠在椅背上,右手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屈起手指支颐着太阳穴,看上去他就打算保持着这个动作休息了。
“休息?”伏尔泰的脑海里似乎抓住点什么思绪。
“嗯……总归是让我先眯一会儿眼,然后再下去吧。”春启明笑着说,“你们下去玩吧,我就在这里。”
“好啦好啦,就别杵在这里了,没有听见我们的执政官大人都发话了吗?”波德莱尔箍住伏尔泰的脖子,把人给拉走了。
波尔莱尔边走边回头摆手,“祝您有个好梦。”他看见春启明也朝他挥手了,便挥得更起劲了。
春启明已经接收到梦境外的同伴们传递来的消息,和平协议已经签订成功,他们可以开始撤离了。
“祝你们有个好梦……”
“只是,就只是一点点而已……稍微有点遗憾,没有把这个梦继续下去,没能和你们一起跳舞。”
对于欧洲人来说,和朋友们在一起跳舞的话,应该是会很开心的吧?绝望魔女想。
魔女抬手拿起一枚飞扬着金色流沙仿佛一场幻梦的水晶球,水晶球里面的场景则是一座宴会厅,有许多小人在开心的跳舞。
真漂亮啊。
这个梦。
……
小仲马的视线在宴会厅里逡巡着,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不免有些焦躁,明明其他人都在一起庆祝胜利,可是主角之一竟然不在场。
难道是回到楼上了吗?披着茶花女外表的小仲马抬头,眉眼中有一丝忧愁,不疑有他。佩戴着洁白山茶花的美丽女子转身便离开了舞池,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纤细的指尖刚碰到宴会厅大门的门把手,小仲马便直觉不好。
咔擦咔擦。
梦终于还是碎了。
……
现实,巴黎,某处被雪覆盖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