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浅白皙颈脖处露出一片绯红的醒目吻痕,哼,靳高衍属狗的吗,痛死了,他顺势在商城一楼超市买条新毛巾搭在脖子上。
徐浅下午不打算返校,他向专业课老师请了假,随后联系宋南清。宋南清三日前主动联系过他,问哥俩啥时候聚一聚。
他俩约下午六点在风华中学门口的川菜馆见面。
徐浅提早半小时到达,风华中学是一所初级中学,学校以前简陋的两扇铁闸门已换成自动开合的感应门,赭褐色立柱撑起的拱形校门上,印刻着“崇德勤勉笃行志远”的校训。徐浅原本想进去逛一圈,找点少年时的记忆,校门口保安拦住不让进。
学校门前的马路拓宽,徐浅沿着新建的天桥,慢悠悠走到对面的李师傅川菜馆,一阵呛鼻的爆炒花椒的辣味远远飘过来,他想打喷嚏。还是这家店,店名没换,红底白字,店铺装潢变了。正值晚餐高峰期,将近满座,徐浅拣了张角落的双人桌。
他上学的时候偶尔来这里“加餐”,回回都是宋南清请客,南清家有钱,不像他,一个月三百块的生活费得掰着花。
宋南清准时到达,他换上了便装,黑T恤黑色直筒裤,打扮低调。宋南清以前是锅盖头,微胖,模样可爱呆萌。现在完全换了个人,精瘦挺拔的个子,头发斜梳,一双如墨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尤其犀利。他一眼就看见徐浅,挥手打招呼。
徐浅笑盈盈地望过去,宋南清刚走近,伸长手臂一把拉过他脖子上的毛巾。
徐浅吃了一惊,随即满脸通红如熟透的番茄。
宋南清哈哈笑了几声,视线扫过他颈项处,挤着眉眼道:“徐浅,你有情况。”
“去你的!”徐浅急忙扯回毛巾,重新搭在脖子上,心里直骂靳高衍。
菜端上桌,回锅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紫菜蛋花汤,全是家常小菜,外加两罐冰镇啤酒。俩人掰开筷子,碰杯,边吃边聊,虽说快十年没见,却全然没生疏感,话匣子打开就收不拢。宋南清军校毕业后考进处置局,说起来他也并非一帆风顺,家中生意在他高中时落败。
“南清,徐强这人,是不是和处置局有点关系?我看他上次拿出一条树叶状金属挂坠,给士兵过目后,他们就放了他。”徐浅压低声音问。
“叶状挂坠?那叶子是否有一缺口,且线条为蓝色。”宋南清收敛起脸上笑意问。
徐浅锁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像有缺口,颜色没看清。”
宋南清未再多问,若有所思地拿起玻璃杯,呷了一口酒。
不搞定徐强那个无赖,徐浅就没办法正常念完大学。可他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徐强那人,做着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拉皮条生意,这些年盘子还越做越大,若是背后没人撑腰,谁信?所以无论他怎么想法子把他送进局子里,徐强也有手腕大剌剌地很快走出来。不像他,被羁押两次,只有挨打受苦被冤枉的份。
徐浅今天又多认识宋南清一分,是因为他竟然是Alpha。徐浅一直以为南清也是Omega,他们那时候小,对身份没概念,玩到一起的就以为是和自己一样。
“哥还单着呢,谁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了呀。”宋南清打趣。
“我哪有?”徐浅没想到那时候内敛的南清居然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真是不习惯。
“那你干嘛大热天围着毛巾。”宋南清说完又要拉他的毛巾。
徐浅急忙按紧了,反驳道:“我没男朋友啊。”
“啊?这?徐浅你挺开放呀。”宋南清脸上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
“喝酒!”徐浅哑口无言。
吃到将近尾声时,宋南清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立即接了电话:“是,我马上到。”
“阿浅,对不住啊,顶头上司来的紧急任务,晚上要行动。”宋南清苦着脸,要打开手机扫码买单。
徐浅急忙抓住他手腕:“哥,你赶紧去吧,这顿我请,当年我白剽了你好多顿呢。”
“哈哈哈,好。下次再聚,去我家如何?”宋南清已站起身。
徐浅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走出川菜馆时天色已暗,城市华灯初上,白日的燥热被夜抚平,微风掠起,吹卷起发丝。酒足饭饱又会过好兄弟后,徐浅心情大好,散步一样走去地铁口。
听周子路报,徐强翻遍学校也没找到他,气急败坏地回去了。
徐浅走出地铁口,顺道买了两盒烧烤带回去犒劳为他打掩护的室友。就在他吹着口哨,经过拐角处快到校门口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上前拦住了他。
他认得这个人,梁浩,靳高衍的秘书。
“徐先生,我们老板找你有事,请随我走一趟。”梁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