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攸快要掉下去时,她迅速将前脚落在铁索上,控制浑身肌肉,双手微微一动,将前倾的身体一点点板正,重新掌握平衡。
等她重新站稳,才松了一口气,急促地呼吸起来,这一关最难的并不是横渡铁索,而是那些除自己以外的求学者,每一个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风险,让她无法安心。
她不由苦笑道,在悬崖上走钢丝的感觉,就像她进入游戏后的生活,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哪怕已经进入仙途,许攸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会感到疲惫、痛苦,再多的灵力也无法立刻缓解她僵硬的肌肉,但凡有一丝松懈,身体就会失去平衡,打破原有节奏。
她完全靠顽强的意志力不断向前,精准控制体内灵力,将不息决和息游步运用到极致。
因精神高度紧张,大滴的汗珠从许攸额间滑落,浸湿身上的衣服,她忍住眼角的痒意,控制呼吸节奏,在有人落水时稍加休息,平稳时就立刻行走,不浪费任何机会。
随着铁索上血迹增多,许攸离走在最前面黄色身影越来越近,看到对方颤抖的四肢,以及皮肤上暴起的青筋。
看起来也很辛苦。
就在黄蕴累的无法动弹,被迫停在原地恢复体力时,感受到一股陌生气息的逼近,她心头猛地一跳,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现在灵力耗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死死抱住铁索,用身体硬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结果却看到一双长靴从她手脚间的缝隙踏过,黄蕴眼睛陡然睁大,看着许攸远去的背影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怪物,怎么可能做到这点。”
而且她竟然没有趁机下黑手,就这么跨过自己,彻底领先于所有人。
*
被小仙说命好的楼风慵懒地坐在天车上,一脸惬意地端起灵茶,轻轻一抿,整个人散发出悠然自得的气息。
他垂下眼眸,看到下方裂谷挂了数道铁索,而那些求学者像树懒一样,死死抱着铁索不放手,缓缓向前挪动着。
不过书院将天车停留在半空中,让车上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下方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全程观看荒野考核,是有什么用意?
楼风将视线挪回包厢,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这里坐满了道宗新入学的内门弟子,他们好奇地讨论着各别求学者的表现,通过他们的一举一动,分析出那些人有可能通过考核,和他们成为同窗。
其中有人敬佩道,“你们有没有看到第一条铁索,那是第一个尝试直立行走过铁索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太大动作,她太稳了。”
连他们这些看客,在每次摇晃时,都不自觉为她捏把汗,但好在她很快就能保持平衡。
“这算什么稀奇,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嘴里叼着一根紫色长草,吊儿郎当靠在椅背上的少年轻哼一声,一脸不屑地回道,“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堂堂正正的走过去,而不是像个虫子一样蠕啊蠕。”
听到他在哪大放厥词,姚继翻了个白眼,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嘲讽,“纪同,你忘了之前小测从训练台掉下去的事情吗?我们在场所有人,能做到她这种程度的,不超过一只手。”
如果是他们横渡铁索,恐怕走不了几步,也要从下方攀爬,可能只有楼师兄能全程走完。
听到他翻自己黑历史,纪同站直身体,秀气的瓜子脸拉得老长,他将手中的长草用指尖捻断,怒冲冲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道宗弟子都比不上她吗?楼师兄,你怎么看?”
战火瞬间烧到楼越身上,包厢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期待他的回复。
听到自己被扯进来,楼越眉眼一沉,温润的嗓音却带着一丝严厉,“纪同,慎言。你以为我们是荒野考核的观赛者吗?别忘了,我们只是抢先获得入学式资格,还没有正式进入书院。”
在他们注视下方求学者时,也许有一群人,也再观察坐在天车中的他们。
说不定,关于他们的入学式,早就开始了。
感受到来自师兄的压迫感,纪同不敢再说大话,于是小声嘟囔道,“我知道错了,师兄。”
见气氛凝住,唐宁眉头一挑,指着背后漂浮着好几个圆球的身影,试图转移话题。
“走在第三条上的那个人也不差啊,她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些东西挂在自己身上,减轻重量,并用铁环将自己的脚和铁索连在一起,避免掉落下去,可以说做到了万无一失。”
文越定眼一看,从对方严谨的防护设施中认出,此人正是天才科学家许祝,她向来擅长于机械制作,是华夏各院士捧在手心的宝贝。
结果因为游戏,被迫停下手中项目,从科研所来到特调局。
有唐宁解围,纪同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回道,“书院虽然屏蔽了灵器的使用,却并没有限制现场制作的工具,也算是给那些武力不强的人留了一条路。”
并不是只能靠武力或意志力横渡铁索,也可以靠脑力,这是留给辅助系的通关方法。
这时又有一个人没有避开来自后方的攻击,从空中跌落,发出巨大的落水声。但凡没能和其他人保持距离,或休息太久被后者追上,就有被击落的风险。
有人感叹道,“还是得组队,不然很容易被其他人搞下去。”
“组队,如果是你,你能相信其他人吗?”修士向来很独,哪怕出自同门,都会心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