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门一开，原本挡住求学者的金色符文在空中缓缓流动，发出耀眼的光芒。

挤在最前方的黄衣少年试探地将手伸进去，发现没有任何阻碍，成功穿过符文。她面带喜色，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大步跨进界限之内，往铜门奔去。

在她进入时，其他求学者也不甘落后，径直闯入符文。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灰衣男子，在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后，闭上眼睛，用力往前一撞，然后啪地摔进符文里面。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红包，呆楞在原地，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进来了，原来师傅没有骗自己，他只是长得太着急了，并没有超龄。

就在他激动地狂拍地面时，发现身旁闪过数道残影，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于是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内狂奔。

许攸站在角落一侧，看到通向圣地的众生相，癫狂、庆幸、激动、势在必得等复杂的情绪从不同的面孔上闪过。

无数人期盼这一刻能够改变命运，比古代科举还有痴狂。

宁西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疯狂的人群。

就在这时，一道惨叫声将许攸惊醒，她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分年幼的男子跌倒在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出现血色鞭痕，因剧痛而浑身颤抖着。

她瞳孔一紧，这就是未达到考核标准的下场吗？竟连尝试都不行。

周围求学者却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绕过地上的身影，一脸忐忑地穿过符文，往铜门奔去。

躺在地上的男子不甘心就这么被拦在外面，忍着痛意往前缓缓爬去，却在接触符文那刻再次被灼伤，他痛哭流涕地大喊着，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我不过才超了半个时辰，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如果早点开门，就不会这样了。”

就差一点点，他就能参加考核，进入书院，老天对他为什么那么残忍。

这样的事情不只一例，无数个超龄，亦或是修为没有到达聚气（锻体）八层的修士被拦在符文外面。

不知是不是为了惩罚求学者隐瞒真实情况、逾越规则，他们离考核标准差得越大，被符文伤得越深。

有人因身体上的痛苦及精神上的打击，失魂落魄地待在原地。也有人强忍着痛意，反复尝试着，阻碍其他人穿过符文。

不到一会就被后方求学者嫌弃地扔到一旁，气冲冲地说道，“既然知道没达到标准，就不要来这里挡路，真是不知所谓。”

每年都有这种心存侥幸之人，被金色符文筛选出来，还死活不肯放弃。

看到他们如同踩垃圾一样，踩在失败者身上，往铜门前进着，许攸拧紧眉头，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与蓝星同龄人截然不同，他们是在鲜血中厮杀出来的，残忍无情。

宁西没有错过她不适的表情，怜悯地说道，“大道无情，没有人能隐瞒书院的眼睛，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哪怕只差一点点，也没有可商讨的空间。”

无论是吃丹药改变外表，亦或是通过其他手段改变骨龄，都会被书院发现。

听到这一长串流利的话语，许攸震惊地看向她，“原来你不是结巴啊。”

察觉到自己失言，宁西捂住嘴巴，眉眼中充满了后悔，她避开许攸疑惑的眼神，恹恹地说道，“可以，不想。”

就在许攸想说些什么时，天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所有人抬起头来，看到天车低空向铜门里面飞去。

这次她清楚地看到天车真实模样，从威风凛凛的车头开始，是一条似龙非龙的生物，原本板正的车身发生变化，变成蜿蜒起伏的蛇身，其纯白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天车在空中腾云驾雾，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感，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从它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威压，压在所有求学者头顶之上。

直到这一刻，许攸才真正认识到，原来这就是天阶灵器。

但不知为何，她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怒意，她捂住胸口，眉头微蹙，不对劲，这股情绪来的太突然了。

宁西察觉到她呼吸发生变化，用手遮住她眼睛，挡住天车的身影，认真地说道，“不要，看。”

许攸垂下眼眸，待平息心底的怒意后，才将她手扯下来，“没事的，学姐。”

看来这一切都是书院故意的，既然如此，她怎能不看。

许攸继续往上望去，透过白色鳞片看到坐在包厢里的少年，他们高高在上，坐在云端，微微垂眸，带着好奇、蔑视等复杂的眼神看着求学者在下方挣扎，为他们唾手可及的入学式资格拼尽一切。

他们悠闲的姿态与求学者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是恶劣啊！

但想到许舞和钱乐坐在其中一个包厢里，也许正担忧地看向自己，她心中的愤懑瞬间消失，她面色一缓，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还没进入铜门，就开始玩心理战，真是用心歹毒。

看来这条路上，精神压迫要远强于实力检测，书院更加注重学生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