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意味不明的语气,许攸讨巧一笑,用力摇晃手腕,“我昨晚在山洞遇见一条黑蛇,它被困住水中,甚是可怜,于是我将他捞出。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不肯离去,我念他性情温和,取名阿隅。”
龙隅衔住尾巴,磨了磨牙齿,在心中记下一笔。
“等出去后,可以将它契约。”
见它在如此不舒服的情况下,仍没有伤害许攸,虞婆眼神略有缓和,既然喜欢,那就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
“呦呦,你出剑速度慢了半拍。”
“呦呦,你拳打得太糟糕,跟虞婆没有半分相似。”
“呦呦,你都被虞婆砸成筛子,怎么还是躲不开。”
“呦呦,不过是负重练习,就跟断翅的小鸟一样,怎么也飞不起来。”
......
“呦呦,你什么时候能伤到虞婆一根手指,都被打成猪头了。”
“呦呦,小爷要吃灵果。”
“呦呦,这花实在不符合小爷的格调,你得换一个。”
龙隅盘在赤尾花垫上,芝麻大的眼珠盯着许攸打转,不放过她每一个动作,喋喋不休地点评着。
许攸听到呦呦两字就头皮发麻,她已经忍了很久。除了睡觉以外,他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对她进行噪音污染。
她眉心微蹙,眼神透出不悦,语气中充满威胁之意,“龙隅,不要太过分。”
“小爷这是替虞婆监督你。”
他可是拿到尚方宝剑,师出有名。
她算是体会到冷血动物的心眼有多小,越发怀念天使狗狗,不仅能撸还很贴心,哪像龙隅这个小气鬼。
许攸不理会他的狡辩,既然不能使用契约将他禁言,那就屏蔽他的声音。她单方面切断与龙隅的联系,耳根终于恢复往日的清静。
没有龙隅的干扰,许攸神清气爽,认真做完日常训练,拖着疲惫的身体,调试普通药浴。
虞婆也有自己的功课,她按照传承,尝试将蓝血分离一小部分,将其彻底驯服。
龙隅被他们彻底忽略,锁在门外,他愤怒地用尾巴敲打木门,“你们把小爷忘了吗,我也要泡澡。”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关进小黑屋,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联系到许攸。
他挂在门把手上,无力地盯着门,要不是被压制到二阶,他早就把这房子大卸八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经过不断尝试,虞婆用虞家的血液和一点蓝血,凝聚出几厘米长的血线。
虞婆把许攸唤来,拉出她的左手,血线灵活地跳上去,在她手心蹭了一圈,似在熟悉她的气息,最后形成一枚尾戒。
许攸忽视在灵海中闹腾的龙隅,打量小拇指上的血线,好奇道,“这就是师傅最近一直研究的东西吗?”
“没错。”
这还是她给虞婆的灵感,再加上刚刚得到血噬传承,才得以实现。
“这枚血戒是由我的血凝聚而成,你可以放心使用,到关键时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许攸轻轻触碰血戒,它就像一根红绳,没有丝毫反应。
“谢谢师傅。”
虞婆撩起许攸的衣袖,手臂上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她怜惜地撒上药粉,“你怨不怨我下手狠。”
许攸眉心微微上挑,俏皮道,“严师出高徒,我知道师傅是为了我好。”
她太过懂事,反而让虞婆更加心疼。
“你现在炼体已有小成,到达锻体六层,想要再有长进,得进入炼塔修行。”
许攸知道他们不会一直待在禁灵地,这是她在灵元大陆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和虞婆练功,与龙隅斗嘴,没有游戏任务的压迫感,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我会前往上尧镇,进入中央书院。”
虞婆脸色柔和,亲昵地抱住她,“我要去混乱之域找一个人。”
而血戒,就是她的离别礼物。
许攸死死抱着她,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虞婆不可能陪她去中央书院,他们总会分别。
但这一天来临时,她心里十分难受,鼻子一酸,“我还能见到你吗,师傅。”
“当然会,你可是我徒弟。”虞婆轻哄道,心里也好似空了一般,原来这就是母亲放手时的心情。
“我会在天骄榜看到你的名字,等我了事,就来找你。”
许攸压下心底的不舍,“那师傅可要早点来。”
“你那条性情温顺的小蛇呢?”
虞婆轻轻抬头,示意许攸开门,把它放进来。
许攸不情愿地打开房门,总觉得那四个字格外刺耳,回旋镖最终还是扎到自己身上。
龙隅听到开门声,优雅地挂在门上,精致的蛇头高高翘起,等她来哄自己。
她跳过装腔作势的黑蛇,端起泡澡桶,往一旁狠狠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