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显然是被分开了投放进入副本的,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场地有多大,安黎一边思索一边扒拉开往自己身上凑的植物叶片。
走了没多久安黎就碰到了一个玩家。
她记得这个女生,正是拉着智力障碍的男生进入别墅的那位,名字好像是叫祁邻因。
对方站在一处较为干净宽敞没有植物延伸的空地上,左手袖子卷到胳膊上,露出一块显眼的疤。
安黎看着感觉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见祁邻因一把撕下那块拇指宽的痂,撕开的痂却奇异的与皮肉连结不断,有密密麻麻的粘稠白色条状物粘在肉和痂之间。
祁邻因将其拉长,然后用嘴咬断了白色条状物,少女眉头紧皱着,喉口耸动了两下,似在强忍呕吐欲望。
安黎:……
一定要用嘴吗?
安黎眼中的白色条状物是极度真实的,黏稠恶心,那东西并非全白的,是有些微透明的,像水母一样可以看见里面的红色构造,就是看不清楚那是脏器还是它吃下的食物。
被咬断后那白色条状物似乎就失去了黏性,祁邻因轻松将其扯掉甩在了地上。
“一定要用咬的吗?扯不断吗?”安黎问出心中疑惑。
祁邻因看了她一眼,笑着指指自己的牙:“扯不断的,似乎只能用利器切断。”
她对着安黎笑,阴沉沉的:“只是我身上刚好只有牙齿是利器了而已,无奈之举。”
安黎:……
安黎本打算凑近些看看被祁邻因丢弃在地的条状物,那些东西被咬断时还爆出了红色的不明物体。
刚要迈步,只听一道有些似唏嘘又似看乐子的声音:“哎呀,你身上也有伤啊。”
安黎停顿脚步,默默闭了闭眼睛,她发誓,如果不是自己脑海中这女生在别墅里的记忆犹新,她高低给她打上个boss的标签。
她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将目光停留在祁邻因脸上,这个副本的boss应该不至于给自己加那么多戏,所以祁邻因大概率只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类。
面对祁邻因饶有兴致的视线,安黎不甚在意地抬起手,因为感觉不到痛所以没注意,自己手臂不觉间多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豁口,部分伤口上面附着一层嫩痂。
她稍稍疑惑了一下为什么这个副本会这么轻易就受伤。
以往的副本中能够切实伤到她的东西是有的,但绝对不会是这种建模一样的劣质垃圾。
安黎细细感受了一下,伤口处没有任何痛觉,而且结痂的速度快得有些异常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先不提,祁邻因手臂上的那指甲盖大小的创口居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出一层可以被连片撕下的痂就足以说明问题。
带着心中疑虑,安黎撕开了其中一个较小的伤口,不出所料的撕扯出了白色条状物,数量没有祁邻因手上的多,但因为距离近了,安黎看得更清楚了,那些恶心如黏虫的物质是虫卵。
乳白色的粘液物质不知是卵的一部分还是卵胶膜,内部红色的颗粒仿佛跳动的胚盘,又像层层保护下脆弱而危险的异兽幼崽。
暗红的丝状物质从中心一点延伸,密密麻麻的红心挤压抱作一团。
恶心。
这是安黎的第一想法,这种东西长进了人的血肉里,以痂壳为掩体,让人生理不适。
手指碰上去的触感冰凉,拉开时乳白的外层物质又如同鼻涕黏虫一般粘在皮肤上。
安黎忍不住唾骂这次副本中的介生物之恶心,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隔应人。
她尝试扯断,可这虫卵好似从血肉里长出一样越扯越长,像开线的毛衣一般,要想除掉碍眼的线头只有切断这一条路。
直觉告诉安黎这东西不能久待在自己身上,她先是尝试用指甲掐,可这虫卵的柔韧性非同一般的强,始终无法掐断,她又找了块还算锋利的石头,同样没有作用。
最终安黎还是在祁邻因戏谑的目光中用牙齿咬断了虫卵,失活的卵瞬间没了恼人的粘性,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安黎伤口中的虫卵并不多,但虫卵在口腔中炸开的黏糊感让人难以忍受,她强忍住想要将自己的口腔内壁刮下来一层的冲动。
另一边,祁邻因已经轻车熟路地揭开了第二个伤口的痂,十分娴熟的咬断了虫卵。
安黎看得相当一言难尽,却也无可奈何,她仔细检查了身体,确保所有结痂的伤口都清理完毕后二人便结伴开始行动。
安黎本打算拨开挡路的植物穿到对面的空地上,不想祁邻因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安黎疑惑,“怎么了?”
祁邻因同样不解:“你还嫌自己身上伤口不够多?”
安黎不明所以,祁邻因直接拉过她拨开植物的手,却在看清后不由皱眉。
没有伤口。
面对安黎不解的眼神,祁邻因还是开口解释:“这些植物就是伤口的来源之一,被触碰到很容易划伤,你别这么莽撞。”
除此之外,这些植物也仿佛有生命一般,人只要靠近它们就会自主往人的皮肤靠拢,有时只是轻轻擦过便会被锋利的叶片勾出一道可供虫卵寄生的口子。
安黎因她的话沉默良久,在没有痛感的情况下她连危险的来源都辨不清看不明,这是严峻的事实。
尚且不知道虫卵孵化的后果,稍不注意忽视了身上多出的哪个伤口就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经过提醒,安黎的行动更为谨慎了许多,她不再卯着劲往前走了,转而跟到了祁邻因身后,对方虽然疑惑却也没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