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谁呢?爱留不留,要是庄子没住够我随时可以让你滚回去!在外人面前给你个面子叫你声儿子,你就真以为你有个嫡长的名头了?别忘了自己是从哪个低贱的肚子里爬出......”
"够了!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房吧。"
汝阳公主越说越上头,被丈夫一声怒吼才拉回了一丝理智,想起这回的目的是什么了。养尊处优的公主显然也是很少被丈夫这样对待,有些不忿,不过又因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忍不住还是屈服。
脑子天人交战了一会,汝阳公主怒哼一声,拽着儿子郁天惜走了。
郁天惜看到父亲似乎是发火了,本来嘴痒痒的想骂几句,此刻也老实了,乖乖滴夹紧尾巴跟着母亲走了。
贝珠转头看了一眼汝阳公主离去的背影,她非常确定她听懂了,刚才这女人在骂郁离,而且骂得很难听。
郁离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这样的话从小时候便听,已经听了太多年,早已习惯。反而令他意外的是,汝阳公主居然收住了。
看来他们两口子,是无论如何也要他留在公主府,连堂堂的公主都能因此屈尊“忍辱负重”了。
于是,郁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宣平侯,想看看这位侯爷要怎么做。是要恩威并施,还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咳咳,方才你母......公主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既然这位阿珠姑娘是你的护卫,那就一并在府上住下来吧,家里房间多的是。”
贝珠一直在竖起耳朵听,听到提到她了,她终于忍不住抢先开口。
“不用!我跟郁离住一起就行!”
她晚上一般会变回真身河蚌在水里休息,所以她其实不需要凡人的那种房间那种床来睡觉,而且离郁离远了也不太方便。
这话落在另外二人耳朵里却如同一道惊雷。郁离自然知道贝珠没有那种奇怪的意思,意外的是她就这样抢先开口同意陪他留下了。
本来在他计划里,是他先答应留在府里,然后再带着贝珠展示一下他自己在府里被人欺负的可怜场景,也因此刚才郁天惜和汝阳轮着骂他他都一句没回。然后再与她商量,询问她能不能留下来。如果她不同意,他当然还有其他更极端一点办法。
如果以受点小伤,换她留下,那也挺值的。
结果以上的计划,一个也没用到,这傻乎乎的小蚌精就这样直接答应了。
而宣平侯惊讶的,自然是二人同处一室这件事。想起刚才郁离说了这姑娘不是他心仪的女子,那她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攀龙附凤那种人?宣平侯谨慎地看了郁离一眼,发现他表情中似乎也有些惊讶。
既然这样,那他应该回绝吧。
“这位阿珠姑娘不必担心,府上房间多的是,至于同处......”
“就这样吧,父亲。既然是护卫,那夜里的安全,自然也要在我身旁才更稳妥。不必再准备另外的房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郁离打断了宣平侯的话,他见过贝珠的真身,心里大概知道贝珠晚上想如何休息。所以他也觉得,他们俩这个公主府的外来人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宣平侯再是城府老练,此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这个儿子是什么意思,不是心仪之人却要同榻而眠,即使知道他行为跳脱,难以预料,也没想到会随意至此。
在礼仪纲常和私心所图之间,宣平侯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无论如何,尽量满足郁离一切所愿。
等二人来到房间后,丫鬟小厮退出去,阖上了门,贝珠才长呼一口气。
觉得此刻,处在只有她和郁离的空间中时,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真是奇怪,明明她才是妖怪,是更吓人的那个。怎么她却感觉今天见到的这些人更吓人呢。
“贝珠。”
她靠在门上,发现是背对着她,望着墙上画的郁离喊了一句。
“咋了?”
她以为郁离找她有什么事,于是一步一步往前走,想走到郁离旁边听。
在离郁离只有一步之遥时,却撞上刚好回头的他。
二人四目相对,贝珠微微仰头,好奇地盯着郁离的眼睛,像被雾气遮住的一池寒潭,看不清穿不透。
“要留下来陪我吗?”
“会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