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凰从桌洞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仔细翻阅,最后选中了“姬”字。
姬,源自古老而又神秘的黄帝,中华上古八大姓之一,又有代称美人的意思。
乌凰觉得勉勉强强配得上自己吧,她身份尊贵不可言说,羽毛乌黑发亮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这个字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
只有一点不好,容易让她想起那只该死的老山鸡。
天边擦黑,乌凰心满意足地踏出校门,走进一处人家的院子,想摸索点东西吃。
饿了上千年,她现在能吃下五头牛不费事。
可刚摸进厨房,一个小孩牵着老人的手吸着鼻涕擦着眼泪走进来,老人手里还拎着一只乌漆麻黑的鸡。
乌凰不敢随意显形,赶紧化身黑雾钻进门后的柴火堆里。
进了厨房,小孩还在抽泣,正是在村口有一面之缘的小孩。
乌族之主怎么可能是善良的大人,乌鸦记仇,乌凰猜测着小孩哭泣的原因幸灾乐祸,柴火缝隙中黑雾愉快蒸腾。
老人蹲下身给小孩擦泪,大黄狗在门外甩干了身上的水渍颠颠跑进来,围在小孩身边蹭来蹭去地安慰,舌头不住地舔。
“鸡哪里是好抓的,想要哪一只你给奶奶说嘛,奶奶给你抓。”
“奶奶,呜呜呜呜,它咬我呜呜呜,好疼!”
这话乌凰倒是很赞同,鸡叨人确实疼,当年她在左山头看到一块闪光的石头分了心,一不留神就被老山鸡尖利的嘴叨掉一撮毛,疼得直抽抽,现在翅膀上还留有一块疤。
还好那次她打赢了,叼走老山鸡最漂亮最得意的一根尾羽裱在她私库的大门上,翅膀上的疤痕也成了荣耀的勋章。
小孩又说话了:“我就想自己抓嘛,妈妈说好今天回来要炖乌鸡汤喝,我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呜呜呜。”
还在同情的乌凰愣住了,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名字,刚定下不到五分钟的名字。
乌姬?什么乌姬?
视线凝到那只刚被拔了毛,伸长脖子被人拎在手里的鸡,黑的不均匀,丑陋的伸长脖子晃荡,像是刚被人从煤地里挖出来。她刚刚还在笑话老山鸡知不知道自己的后代变成这种丑陋的模样。
黑雾好像有一瞬间的滞空,翻滚的更厉害了。
这玩意儿该不会叫乌□□,不会吧不会吧!就这?乌鸡?乌鸡?!
它凭什么跟高贵的乌妖之主同名!
耳边仿佛响起老山鸡嘲哳难听的嘲笑声。
乌凰气的不行。
该死的老山鸡,她发誓这辈子都和鸡过不去!
该死的小孩,没事吃什么乌鸡!
顾不上安抚空虚的肚子,黑雾再度呼啸而去。
“唰唰唰……”
空无一人的小学教室,翻书声响彻整夜。
凌晨,乌凰才顶着巨大的黑眼圈瘫坐在墙边,惨白的脸有向尸白转变的趋势,整整一夜,她终于确定了一个连谐音也好听的名字。
乌言,无言。
很符合她高冷,神秘,强大的鸟设。
细白的手指翻飞,结出一个复杂的印,红光闪烁,从此天下鸦族不大的脑仁中都隐隐留下鸦
主乌言几个字,那是来自种族的古老传承。
乌言满足地扶着墙走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