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原由后怡妃把她带回了自己院子里,还请大夫来为她治伤。
她被那两个盛气凌人的侍妾给吓坏了,所以怡妃把她带走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是懵的,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我知道你是谁了,上次的事我是无心的,害你今日受她们欺负,为了补偿你,若你想得王爷宠爱,我会帮你。”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疑惑道:“侧妃帮我,只是因为愧疚吗?”
毕竟她只是一个卑微如蝼蚁的侍妾,像她这样的人,后院里还有好几个,实在不必在意的。
“那晚的事由我而起,你又美貌,若以后你自己得宠,保不齐记恨在心与我为敌,我不想四处树敌,所以帮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二来嘛,我和方才那两个人有仇,可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若我扶持你上位,来日你会报恩吗?”
她看着怡妃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回想着自入王府以来遭人白眼寒酸困苦的日子,片刻后重重的点头:“妾感念侧妃提携之恩,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别急着谢我,我只能帮你见到王爷,至于能不能入王爷的眼,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怡妃声音淡淡的,歪在美人榻上拿着跟孔雀翎逗地上扑腾的小黑猫,上好的锦缎罗裙勾勒出明媚有致的身躯,看得她脸更红了。
后来……后来她便在怡妃姐姐的帮助下在端午家宴上了一曲,由此博得皇上青睐,成功获宠。
当然,那两个欺辱她的侍妾,后来以厌胜之术诅咒那时还是王妃的皇后娘娘,最终被赶出王府,羞愧自尽。
她受到蓁姐姐的庇护,在王府里日子过得安稳,后来怡妃和庆妃接连都有了身孕,皇上很高兴,可惜怡妃的孩子生下来便夭折了。
不过怡妃并没有为此消沉下去,经历了丧子之痛,怡妃更得皇上怜爱,还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并没有半分改变。
一年多后她也有了身孕,也是在怡妃的照顾下她才平安生下湛儿。
湛儿两岁的时候,皇上荣登大宝,封了她做贵嫔,蓁姐姐便是在那时和她疏远了,虽然明面上往来疏离,但她明白蓁姐姐要避嫌的心,并不多言,依旧与之淡然相处。
怡妃得皇上盛宠多年不衰,却从没有半分傲气,待人虽漠然疏离可是却从没有坏心,还时常劝皇上去看湛儿。
丽妃眼眶红润,这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埋在心里很多年了,当年传出蓁姐姐毒害嫡公主的消息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疯了一样哭着去找怡妃,想让她说出实情,可怡妃被带走前,只十分坦然冲她笑道:“不必管我,你还有湛儿,要好好活下去。”
是啊,她在这宫里向来人微言轻,苦熬多年才晋封妃位,还有儿子要保护,所以那些事连她说话的份儿都没有,她什么也不敢管,连在皇上面前求情都不敢。
懦弱了这么多年,在这宫里小心翼翼的活着,却再也没有人会像蓁姐姐那样保护她了。
这些年她没有一日不是活在无能为力救蓁姐姐的愧疚里,如今,如今可以掀起风浪的人终于出现了。
她相信沈念曦一定能还怡妃的清白。
沈念曦静默良久才道:“既然怡妃娘娘如您所言不会如此,那就说明她是为人顶罪,而如今真正的凶手还藏在后宫之中。”
她当然知道凶手是太后和庆妃,但是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能算是猜测。
而且她还不知道怡妃娘娘为什么肯揽下一切,而且过了这么久,还能留下证据吗?
“皇上当时也是不肯相信,只是把她禁足在宫里,又命赵王去查明,可真相还未查明,蓁姐姐就……”丽妃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抽噎道:“她被禁足的时候我悄悄的去看过她,她只说这件事我管不了,要我和她撇清关系才能好好在宫里活下去,还跟我说她会好好活下去,不会坐以待毙,叫我不要挂念,姐姐还说如若真出了什么事,也会有人替她申冤,姐姐让我静静等待便是,可是、可是才过了没几天,就传出了她在玉雪宫自缢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怡妃早就将她当做希望,可那时她病得昏昏沉沉,犹如惊弓之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沈念曦惋惜叹气:“如此看来,怡妃娘娘的确死得蹊跷,可我现在就是想查也没有证据,当年怡妃娘娘可还与您暗示过什么吗?”
擦掉眼泪,丽妃心痛摇头:“那是我见姐姐最后一面,她只让我等你,说若是有缘,自会真相大白,若是无缘,也不强求。后来姐姐一走,皇上就封了玉雪殿,谁也不能靠近那儿,我曾想过再回去找找线索,但是宫门落锁,又有宫人侍卫时时经过,根本进不去,皇上既生气又伤心,封住了和怡妃有关的一切,即便事到如今,也没人敢提怡妃。”
沈念曦眼中疑窦闪过,略一沉吟道:“娘娘的意思是,怡妃娘娘留下的东西很有可能在玉雪殿?”
“没错,她心思细腻绝,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肯定是有人逼她不得不这么做,让她无力反抗……”丽妃捏紧拳头,眉眼闪烁着坚毅的光,“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副宫廷百物图吗?那便是怡妃姐姐当时交给我的,姐姐说若以后你入了皇室,便让我寻个机会将那副图给你,姐姐的嘱咐我不敢违逆,但知道你失忆后我也没有贸然和你明说。”
沈念曦回想,皱眉重复,“那幅图?”
“是,只是那幅画我也瞧过许多次,并未看出有什么异样,也不知怡妃姐姐是何意,许是我想岔了吧。”丽妃忧心忡忡叹气。
这些日子以来疑惑的心终于放下来,沈念曦长叹一声:“若真的有什么,想查到就不难,娘娘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我会查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