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月华阁内欢声笑语,柳氏陪着女儿女婿用了午膳,因担心太子和念昀在宫外停留太久被人察觉,好说歹说才依依不舍将他们送走。
沈念昀在马车里依依不舍回头望,却不敢撩起车帘,每次回头都只能透过帘布看到一堆模糊的重影。
祁浩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若昀儿思念母亲,可随时传召进宫相见。”
“殿下如此体谅,念昀明白,但我不能持宠而娇,与娘家来往过密不仅会害了我,也会连累殿下,我不能这么自私。”沈念昀擦掉流到脸颊上的泪,委屈解释。
祁浩知她向来懂事体贴,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心疼,“那以后我再陪你出来,像今日这样,别哭了。”
明明是件十分胡闹的事,可沈念昀听他如此说,心头热得不像话,直接扑进他怀里,感激道:“殿下能如此体谅念昀,我已经很高兴了。”
祁浩笑着抚着她的肩,没有说话,这是他错过多年才有机会娶回来的妻子,自然不忍她伤心。
沈念昀提了口气,仰头轻轻在他脸庞落下一吻,于他耳边低声道:“谢谢你阿浩,我今天很开心。”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祁浩无数次让她私下里这样唤自己,她固执说僭越不肯喊,总是左一声殿下又一声太子的叫,今日终于等来她这样,祁浩笑容里满是暖意,“开心就好。”
月华阁内沈念曦扶着柳氏慢慢往外走,她依依不舍道:“娘,现在还早呢,再坐会儿嘛。”
“今日之事本就是胡闹,我还是早些回去了,免得惹眼。”柳氏看向女儿轻声责怪:“以后不许再纵着你姐姐胡来,这样不好,听见没有?”
沈念曦瘪嘴委屈点头:“知道了。”
“过不了多久四姑娘就要出阁了,现下府里都忙着,李氏重病无法操持,老夫人不宜操劳,你嫂嫂也没个成算,这些事大多都得我来打点,你和王爷好好的就行,我走了。”柳氏目光温柔看着女儿。
沈念曦细细听娘亲说完,不解问道:“李氏的病还没好吗?”
“太医已经在医治了,各类补药也没断过,可就是不见起色,我想许是心结难解吧。”提起这些柳氏已收起笑容,轻轻冷笑了一下,不甚在意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之前代嬷嬷传过消息来,说自她求过情后,父亲虽然派了大夫去给李氏看病,可仍然没有解禁足,也不让沈佑兴和沈念晚去看望,李氏身边得力的心腹都被打发走了,院里只留了几个刚进府的小丫头服侍,实在凄凉。
“因果报应罢了。”沈念曦垂下眼,对于父亲说变就变的情意,她们除了有兔死狐悲之感,再无其他。
其实她从前很羡慕李氏能得到父亲毫无保留的疼爱,好像不论李氏做什么,父亲都能够包容。
可现下看来,却又是那么荒唐,李氏只是未曾踩到父亲的底线而已,一旦越过,下场显而易见。
不知道风光多年的李氏突然落入冰窟,可曾看清楚了父亲的凉薄。
“旁人的事终究与我们无关,管好自个儿就够了。”柳氏拍拍女儿的手,微笑道:“别送了,回去吧。”
略略嘱咐女儿几句后,柳氏不愿多待招人闲话,遂与女儿告别,自行出府离开。
月华阁重新安静了下来,沈念曦目送娘亲离开后站在廊下感伤,祁渊从身后出现搂着她的肩膀晃了晃:“别伤心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只要岳母愿意,住在王府都可以,你不必过分在意外头那些嚼舌根的话。”
沈念曦知道这是祁渊哄她开心,也不忍拆穿,钻进他怀里闷闷点头道:“好,今日谢谢你了,渊哥哥。”
祁渊愣了片刻,回味着那声软糯糯的渊哥哥,低头看着她不确定道:“再叫一声来听听。”
沈念曦松开他跑回屋没有说话。
“再叫一声来听听嘛。”祁渊满意笑着跟她进屋,死皮赖脸的要求。
“……”沈念曦被他抓回去重新抱住,听着祁渊低沉的嗓音,依旧咬着唇不肯开口。
“乖,再叫一声。”
“不……”
沈念曦被他扑到在榻上,感受到这厮手上又开始不老实,她急道:“做什么呢,你压到我头发了!”
身下的人儿又软又香,如佳酿又如清茶,时而醉人,时而醒脑。
祁渊耍赖不肯松手,又不想勉强,只好带着蛊惑的嗓音哄她:“亲一亲就好。”
沈念曦深知祁渊的性子,此刻他说什么那都不能信,挣扎着还没等说话,陶陶的声音便在外响起:“启禀王爷,勤娘在外求见。”
“快!快让她进来!”沈念曦大喜,得意看着祁渊道:“这可怎么办,有正事呢。”
祁渊无奈深呼了口气,照着眼前雪白细嫩的脖颈不甘心咬她一口后翻去一旁坐着不说话了。
沈念曦坐起身慌忙整理被揉乱的衣襟,勤娘已端着东西进屋,恭敬行礼后笑道:“前些日子王妃身上不好,这安神香囊便也没有再用,如今您大安了,奴婢想着既已是用惯了的东西,便自作主张又送了些过来。”
“还是勤娘想得周到,你觉浅,用上这个,才能睡得熟些。”祁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沈念曦的眼神里暧昧起来。
这些日子她病才好祁渊便如脱缰的野马,每夜不闹腾一番就不肯安定,弄得她总是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