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曦接过茶来抿了一口,“难为嬷嬷还能费心想着这些小事,嬷嬷坐吧,也喝茶。”
陈嬷嬷笑着在圆桌旁的杌子上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奴婢是好福气能跟着王妃入王府来,王妃得王爷如此疼爱,连带着奴婢们脸上也有光……”
叽叽喳喳的沈念曦只觉聒噪,忍不住打断了陈嬷嬷的话:“嬷嬷瞎说什么呢,平日里嬷嬷最看重体统规矩,今儿反倒在我跟前论起王爷来了,也不怕丫们听去了笑话。”
陈嬷嬷不好意思打嘴笑道:“是是是,是奴婢口无遮拦,该打,该打。”
说话间勤娘挑了珠帘进屋,恭敬道:“给王妃请安,不知王妃唤奴婢何事?”
沈念曦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眼看着就要到殿下的生辰了,本妃想给王爷办场庆生宴,请几位王妃弟妹与圣京城里各府的夫人小姐来王府里坐坐,好好热闹一回,我也好顺道认认人,与她们熟络熟络,免得日后闹笑话。”
“奴婢谨遵王妃的吩咐。”勤娘平静笑道:“就是不知王妃想怎么办?”
沈念曦示意陈嬷嬷给勤娘抬个圆墩子让她坐下,才笑道:“难就难在这了,我之前身子不好,说来惭愧,圣京城里那些夫人小姐们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也不知她们的喜好,所以还得请你去查一查,好来告诉我。”
勤娘微笑道:“这个简单,奴婢这就打发人悄悄地去打听,最迟明儿个晚膳时分就能知道,到时奴婢便先准备好宴时所需的一应物件儿,一并备齐了列好单子再拿来给王妃过目,请王妃放心就是。”
不得不说祁渊府里的人,虽说有人轻狂无知,但忠心耿耿规矩办事又伶俐的却是占了多数,身边人个个聪明能干,真是让人省了不少心。
今日祁渊下朝后便直接回了府,不过脸色不大好看,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沈念曦起身相迎,见他心事重重便好心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祁渊只抱着她不说话,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郁郁摇头,“没事。”
沈念曦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扭头朝外吩咐:“那妾身给王爷更衣,伺候王爷午睡罢,秋云!打水来。”
祁渊的确累了,由着解衣服越发熟练的沈念曦伺候着躺上床,沈念曦则守在他身边继续看账本。
看着沈念曦温柔含笑的眉眼,祁渊心中烦躁瞬间消散不少,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念曦见他睡得熟了,这才放下账本,吩咐秋云进屋继续伺候着,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去。
沈念曦由陈嬷嬷扶着一齐的手去了前院,她初来乍到,忽地要为祁渊办生辰宴,少不得要去多嘱咐前院的人几句话。
两人从后堂进屋,隔着屏风恰听见蔺启与人说话:“那儿不必再守着了,你们俩回来歇息几日,以后继续护着王妃就是。”
沈念曦放慢了脚步,但他们警觉性高很快便察觉有人来了,沈念曦也没再掩饰,转头看了陈嬷嬷同样疑惑不解的脸一眼,如常走到堂前,不慌不忙往椅子上坐下。
堂中除了蔺启与那两个黑衣少年以外,神情淡漠的巫旭也在,怀里抱着一本账册和算盘,安静的站在那里,像一株盛开在空谷里的兰花。
四人见沈念曦从堂后走出,面上没什么诧异,皆恭敬拱手行礼道:“属下给王妃请安。”
沈念曦打量了那两个黑衣少年一眼,不过十七八岁,身形比蔺启要瘦弱些,个个儿剑眉星目,虽端得一派严肃稳重,但到底年纪轻,稚气未除,正是朝气蓬勃的少年郎。
沈念曦抬手让四人起身,笑着对两个少年道:“都起来吧,我瞧着你们倒是面熟,就是叫不出名儿来,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以往都是躲在沈府暗处保护王妃,从未露过面,现下王妃娘娘就这么眉眼含笑站在眼前,还说着这般客套的话,倒让他们一时有些不适应,个高一些的少年稳住心神,直愣愣的回答:“属下蔺晨。”
另一人神情有些呆呆的,慢了一步才拱手道:“属下蔺隐。”
见两人答了话,蔺启才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接话:“你们都下去吧,王妃,有事吩咐属下就是。”
沈念曦没再理会蔺晨蔺隐,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才道:“也没什么事,快到王爷生辰了,我想问问你,从前王爷的生辰都是怎么过的?”
这话她倒是想问祁渊,但方才祁渊脸色难看,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反正问谁都一样,她只想赶紧把事情安排妥当完事。
蔺启垂眸如常回答:“回王妃,您未曾入府前,王爷从不过生辰,所以属下也不知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