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被她这可爱又可怜的模样逗得心痒,他煞有其事的盯着她认真开始讲道理:“我们已是夫妻,我虽不会逼你,可曦儿也该做到妻子的本分,若不然夫妻不和的闲话传出去,对岳母和太子妃可并无益处,曦儿觉得呢?”
夜深了,沈念曦的脑子早就转不动了,她只觉得此刻的祁渊好像同往常那个温和守礼的人有些不一样了,可她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不过此刻与祁渊为这些小事僵持下去也着实没意思,她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听完他的话后便乖巧抬手开始为他擦脸。
祁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得寸进尺般顺势靠在她的肩上,淡淡的牡丹熏香随着她的动作萦绕在鼻间,细嫩脆弱的脖颈近在眼前,他好不容易才忍住咬上去的冲动,只得强迫自己闭上眼。
沈念曦无奈拿着湿帕子随意往那张好看的脸上擦了擦,忍着逃跑的冲动小声道:“好了。”
祁渊纹丝不动,沈念曦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不再说话,他气息热得发烫,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用力抱了抱沈念曦后不舍松了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夜深了,歇息吧……”
终于等到祁渊发话,沈念曦如释重负,她呆滞看了看身后火红的床铺又有些为难道:“那、这个……”
祁渊心里空落落的,面上却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坦然笑道:“曦儿睡床我睡榻,井水不犯河水。”
他今夜说了这样多的话,唯独这句沈念曦最认同,她快速点头应下,目送祁渊有些落寞而去的背影,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换了床铺的沈念曦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她睡得晚醒得早,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时,天色将晗。
有一瞬的魂游天外,她静静地在床上坐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红色的帷幔层层叠叠的堆出了一片火红的天地,火红的床面、火红的绸被、火红的双枕……
枕面上绣着并蒂莲、绸被上是浴火的凤凰、帐子上是一对戏水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好意头。
“睡得如何?”祁渊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挑开了帐幔,歪头盯着沈念曦自顾自道:“我不太好。”
这一晚睡得不舒服,沈念曦精神还是不好,此刻见他眼下乌青一片,也懒得同他计较,继续保持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理会祁渊分毫。
祁渊习惯了沈念曦沉默寡言,捂着脖子坐到床边上委屈抱怨:“榻很硬,我还落了枕。”
“那王爷今夜睡床吧。”不知道祁渊还有这么娇气的时候,回过神的沈念曦低下头小声建议。
祁渊唇边漾开笑意:“娘子这么轻易就答应让为夫上床了?”
“我没有……”沈念曦反应慢,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又蒙上了几分化不开的哀愁。
祁渊没再逗她,伸手安抚似的挠挠她的下巴柔声道:“逗你玩儿的,别生气。”
沈念曦泄气,懒得再说话,坐在锦被里继续发呆。
此时陈嬷嬷已准备妥当,殷勤在外扣门,及时打破了两人之间愈发诡异的气氛,“王爷、王妃,奴婢给二位请安了,今儿是王爷、王妃新婚第一日,得进宫去谢恩的,时候不早,奴婢们来伺候二位主子起身了。”
祁渊收回纷乱的思绪,起身迅速脱去身上的皱巴巴的喜服,很快便将外裳脱下随手扔在衣架子上,只剩红色的中衣坐去的妆台前。
祁渊束上的黑发还没有散开,他终于像是遇到了难题,回身看向床上仍旧在发呆的沈念曦,带着些许恳求柔声道:“给我梳头吧。”
沈念曦自然也明白现下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下床听话照做,捧着他的头慢慢把黑发梳散。
“以后可都要劳烦你了。”祁渊盯着铜镜里的沈念曦颇为生疏却神情认真的为他梳头发,心田忽有暖流注入般又湿润起来,面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祁渊说得没错,夫妻恩爱的样子总得装下去,不管怎么说表面功夫不能缺,否则后患无穷。
沈念曦呆呆应下:“嗯。”
陈嬷嬷擦着冷汗在外头催到第三回的时候,祁渊终于将卧房内那张大床给糟.蹋够了。
沈念曦默默看着那处落了红的床面被祁渊盖上被褥,面无波澜将止血的药递到他手中,“多谢王爷。”
祁渊胡乱将药抹在手臂上,做出一副未睡醒的模样,悠哉游哉开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