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凭什么?”这次是独孤伤。
“凭熊猫儿和朱七七在我手里。”
独孤伤勃然大怒,“以他人性命,胁迫成婚,如此卑鄙,一个姑娘家,如此厚颜无耻……”
“恐怕没有姑娘家会这样胁迫你吧?”黑暗中,幽灵宫主的声音疏朗带笑。
独孤伤想上去揍人,沈浪拦住了他,“你可知道她在哪?”
“自然是说话的地方。”
“你可瞧得见我,又可瞧得见她?”
“我能看得到你的眼睛……”独孤伤不说话了。
沈浪在他手心里写字,约定好,等看得到对方眼睛时,一起出手。
陆小凤听着他们的争论和相持,自然也明白了他们的计量。
可是他们天真地以为,白飞飞不会想到。
因为男人,总是会小瞧女人。
沈浪先是转移话题,让幽灵宫主证明一下,熊猫儿在她手里,之后又表示了初见之时,对宫主之姿惊为天人——女孩子嘛,听到被夸漂亮,心里定然会美上几分,自然也就松懈几分,也愿意退让几分,所以他再次提出想看看宫主的脸是否美若天仙时,她答应的几率很高。
况且,他还加了码,若她如他之期待,求娶一事,他自然求之不得。
“说来说去,沈公子还是想让我现身,是吗?”
“至少,也让我看看你的眼睛。眼睛,可是衡量美人的第一标准。”
“也好,”像是被沈浪吹捧高兴了,黑暗里,多出来一双翦水秋瞳。
当即,黑暗里又少了两双亮着的眼睛——沈浪和独孤伤的约定是,见到幽灵宫主的眼睛,就闭上他们的眼睛,然后杀之!
片刻后,陆小凤认出了那双眼睛。
不过在她认出来之前,她已经将伞柄伸了出去,挡在了沈浪和独孤伤的前面。
两人惊觉撞上不明阻碍物,警惕停下,黑暗里又多出来两双眼睛。
陆小凤叹口气,出声道,“何苦为难她呢,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那双美人眼睛,她今天才见过,也是在这双眼睛的恳求下,她离开找到了危在旦夕的沈浪。
——她是染香。
“不过是千人骑万人枕的命,死了,不比继续活下去干净?”幽灵宫主动听的声音里有一种残忍的不屑。
“是染香?”好久没说话的王怜花突然开口。
沈浪也心有余悸:他和独孤伤同时出手,使出来的都是必死的招数,如此之下,染香绝不可能生还。
“多谢陆姑娘出手。”
“她哪里不干净?”陆小凤有些恨铁不成钢,“害她被看低的男人都冠冕堂皇地活着,她凭什么不能堂堂正正?”
白飞飞被她的话语所激,声音里忘了加她特意用来迷惑大家的妩媚语调,“你怎么知道她不享受用身体魅惑男人的能力?”
沈浪一直就在仔细辨认着幽灵宫主的声音,是否是他以为的那人。此时,心神一凛。
“你是想说,她用身体魅惑沈浪吗?”陆小凤语气冷硬,直接拆穿。“那如果你来走她的人生,你能走成什么样呢?”
“蝼蚁尚且偷生,可别和我说,一死了之。”陆小凤说完冷话,深吸一口气,又缓和了语调,“贞操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男人用来道德绑架女人的,而女人被洗脑后,又帮着男人一起折辱女人。宫主为一宫之首,应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她语气平缓却有力量,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有振聋发聩之效。
白飞飞默然中,陆小凤身后却响起来鼓掌声,众人霍然转身。
陆小凤浑身戒备起来:她算明白,刚刚她出手时,众人的感觉了。
“此言深得我心。”一个曼妙无比的女声响起来,“凭什么男人爱玩女人,最多就是被调侃是花间浪子,甚至还能被当做是风流倜傥,而女人就要被说下贱,要为男人守节?”她妩媚的语气倏然间有了杀意,“还有,凭什么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就不能玩男人?”
喜欢玩的女人?有意思有意思。王怜花兴冲冲接话,“有趣有趣,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陆小凤控制住自己不要扶额:如果她没猜错,这位姑娘的辈分是真的可以给王怜花当娘。
石观音自然也不是寻常水平:“公子想……怎么称呼?”
“听姑娘声音,自当是绝色佳人、风华绝代,”王怜花侃侃而谈,溢美之词频出,“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样的名字,能配得上姑娘这样的尤物。”
陆小凤没好气道,“你这不是想到了吗?”
说完,她强行把话题拉回,“宫主是想给小瞧了你的这两人一个教训,还是说,你对沈浪,其实有些恨呢?”
“啊哈哈哈哈哈,”黑暗里,白飞飞大笑起来,“你若是个男人,我怕不是要怀疑你爱上我了。”不然,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地关注着她、在意着她?
陆小凤慢吞吞地继续道,“你想看到他痛苦。”
被小瞧了有什么干系?白飞飞擅长的就是被男人小瞧,然后利用这一点。
沈浪言行宛如道德标杆,如果失手杀了染香,他必然痛苦。
“你又怎么知道,染香不想死在他手里呢?”白飞飞这次自认占了先锋。
“你们以为,死在沈浪怀里,就能被他记住一辈子,也就值了,是吗?”陆小凤的声音里带着失望。“自己都不珍爱的生命,指望别人会珍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