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便是三日后。
三日的光景转瞬即逝。
惜芷夜里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如何拿到最后的一百气运值,却苦于谢安不出门,自己也被拘在余府,迟迟无法凑到一万气运值。
六月十四日的晚上,太子府邸的大门让人敲响。
阍侍将门推开一拳的缝隙,隔着门缝,耷拉着眼道,“何人深夜来此?”
惜芷将一路紧紧握在手里的玉牌递到阍侍面前,声音有些抖:“我、我有事找殿下。”
大门两侧各悬着一盏灯笼,借着烛光,阍侍瞧清了玉牌的样式,面色忽变,慌忙将门打开,身子躬下去,恭敬道:“姑娘请。”
进府后,惜芷在丫鬟的带领下穿过一道垂花门,又走过一道长长的游廊,才停在一间透着昏暗烛光的屋前。
丫鬟轻轻叩响屋门。
里头传来一声沉沉的应声:“进来。”
不等惜芷有所反应,门便让人从内打开,多日不见的傅靖,逆光而站,挑着眉,看起来很是诧异:“余二姑娘可是有事找孤?”
惜芷可还记得自己进府前,分明有下人拿着玉牌先一步进去通报过。如此,这人怎会不知是自己来找他。
便知这人是有意捉弄自己,她抿了抿唇,眼下自己有求于人,自是不能放肆的,便只能更深地低下头。
“惜芷答应做殿下的药人时,殿下曾允过我两件事,一件是让我成为谢小将军的妻。”
傅靖脸黑了。
“另一件,我当日未言明,如今可还作数?”
傅靖若无其事地咳了咳,道:“作数。”
惜芷面露一喜,道:“我想见谢小将军一面。”这两日,谢安不知作何日日待在念云筑,她没了隐身衣,便失去了进入念云筑的机会。
眼看六月十五将芷,惜芷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傅靖身上。
“不可。”话音未落,便听到傅靖斩钉截铁地拒绝。
惜芷一怔,不解其意。
傅靖转身进屋,只门还敞着,声音远远传来:“除了这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为何?”惜芷不甘心,追问着进去。
这时,有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从右侧的屋走出来,往暗处走去。
惜芷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道背影。
“没有为何。”屋内的傅靖回道。
惜芷目光追着灰衣人远去,闻言下意识道:“他是谁?”
傅靖想起隔壁替自己配药的大巫,意识到惜芷应当是瞧见他了,随意道:“一个府医罢了。”
惜芷心思放在灰衣人身上,无知无觉跟着傅靖踏入屋中。
待回过神,人已经站在傅靖面前。
惜芷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大步,讪讪道:“殿下。”
“不可。”傅靖态度不容辩驳。
惜芷用尽浑身的手段,依旧没能让傅靖动容。不由暗自腹诽这人的言而无信、铁石心肠!
眼见傅靖这条路走不通,惜芷自是不能干耗着,便想着另寻出路,谁料屋门无风而动,惜芷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关上。
她梗着脖子,咔嚓咔嚓地扭过头。
傅靖笑得纯良,心情极好的模样:“余二姑娘可是当我这里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惜芷后知后觉,自己貌似羊入虎口了。
“你、你想做、做什么?”她在傅靖的逼近下,一步一步后退,直至后背抵住隔扇门。
傅靖笑的不怀好意:“余二姑娘怎么不退了?”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惜芷咬着牙,硬生生挤出个笑脸:“殿下你有何吩咐,只管说来,惜芷定尽心尽力,万死不辞!”她极力瞪大眼,试图让傅靖看清自己的真诚。
“是吗?”
“嗯!”惜芷用力点头。
“你。”傅靖轻笑,伸出食指指向她,薄唇微张:“我要你。”
“不行!”余惜芷头摇的同拨浪鼓似的,语气慌张。
这急于撇清的态度让傅靖脸色沉下去,睨她一眼,佯装惋惜道:“那便休怪孤无情。”
“二姑娘不必担心,明日一过,孤自会放你出去。”傅靖道。若今日余惜芷不送上门,他也是要找上去的,眼下倒是省了功夫。
这怎么可以,若是明日不能成功替死,那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惜芷不肯让傅靖离开,大着胆子拦住这人。
“余二姑娘便这般想见谢安?”傅靖嘴角含笑,眼神却冷的可怕。
惜芷直觉不能承认,故而摇头道:“我不回府,她们会担心的。”
“无妨,孤会派人去告知余府的。”
眼见他油盐不进,惜芷心一横,拿出这几日一直带在身上防身的匕首,“殿下若不让我出去,我便、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