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傅家人所赐,他最是懂得斩草需除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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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草需除根。”
昏暗的房内,傅靖提笔在宣纸上重重划掉一人的名字。
“博远,孤说的可对?”傅靖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屏风前的客人。
袁宏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濡湿的手心,赔笑道,“殿下所言极有理。”
傅靖笑笑,招手示意下人将四周的烛灯点燃,屋内亮堂起来,周围的陈设逐渐清晰。
他提步走至袁宏身侧坐下,笑道:“博远是聪明人,可知孤今日邀你至此所为何事?”
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强盗行径一般胁迫他过来的。袁宏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不敢造次。
袁宏这些年之所以能在那些个权贵子弟间如鱼得水,便是因为其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且最会和稀泥。
眼下,他乐呵呵笑着,打哈哈道:“殿下过誉,博远愚笨,只是近来听闻殿下在四处搜寻美人,便斗胆猜测殿下可是为了我醉云楼的头牌娘子?”
京中鲜有人知,这醉云楼背后的东家乃是袁府的大公子。
傅靖自是知晓面前人是有意装傻,磨了磨牙,压下杀人的冲动,道:“博远与仲景好享乐,日日流连欢场,这头牌娘子,依孤看,还是留给你与仲景罢,便不夺人所好了。”
“不过。”傅靖微妙地顿了顿,食指微屈,轻叩桌面,“孤听闻仲景下月便要与你的表妹订婚,你们素来交好,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啊。”
袁宏笑道:“此事我也是才知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表妹几年前便对这谢小将军情根深种,许是老天看不过眼,便让仲景对我那表妹一见钟情。”
“二人可谓是一眼万年啊,情比金坚,让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感动不已!”
傅靖:“……”半响,他咬牙道,“是吗?”
袁宏信誓旦旦:“自是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
……
将人打发走后,傅靖兀自坐着,思忖片刻,挥袖灭了屋内众多烛灯,起身出了书房。
正好撞见过来的大巫:“殿下。”
傅靖:“何事?”
大巫拱手道:“药已准备好,不知殿下准备何时取第二次血?”
取血。傅靖怔了一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丫鬟道:“回殿下,戌时。”
傅靖颔首,接过大巫奉上的瓷瓶,道:“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