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儿之后,卢氏的两个哥哥被抓,判了一年半的牢狱。
来的是卢氏的娘和她的两个嫂子。
她们拎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二十多个鸡蛋,人刚进村子李秀琴就知道了。
主要是李家长孙办满月酒,城里酒楼的宋掌柜,还有县令王志富王大人,以及几个跟李秀琴有过生意往来的商户老板,都主动要求来,所以一早上,李秀琴就打发老二李文昌带人到在村头候着,宋掌柜那里好说,只是县令可是官家,是万万不能短了礼数的。
老远瞧着卢氏的老娘跟嫂子来了,李文昌马上就打发人回去报给李秀琴知道。
李家此刻也忙成一个儿了。
全村人不能说全来了。
后来李秀琴点数了一下,就村东头瘫痪在床的老妪没来,其余家家户户都来了礼,来了礼,那就得留人家吃饭,这是人情往来的规矩。
何况,今儿个李秀琴的确高兴。
李家终于有了第三代长孙了,以后她就是死了,也对得起借用原身的这个身份了。
所以早两天前,就开始准备满月宴的食材了。
也幸亏豆福坊的活儿今天停了,但那三十六家帮工的照常来,不是来做豆福,是来帮着里里外外操持操持的。
听说卢氏的娘来了,李秀琴想了想,进屋跟卢氏说了。
卢氏本来正在欢欢喜喜地逗儿子,听婆婆这样一说,她的脸色蓦地就不好看了,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不大会儿低下头,双肩就开始都抖动。
李秀琴有点生气,生了孩子,做了个月子,咋卢氏也学侯氏动辄就掉泪了?
她训练自强不息儿媳的目的是不是达不到了?
还有那卢氏娘家人,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明知道发生了上回的事儿,两家就算不反目成仇,也走动不了了,这样大好的日子,她们又来,这不是让卢氏再次伤心吗?
按照她一贯的作风,直接打出去了事。
可对方毕竟是卢氏的亲娘老子,再怎么她一个当婆婆的也不好什么事儿都替着卢氏做主,她终究跟不了卢氏一辈子,以后卢氏也要当婆婆,怎么操持一个家,处理人情关系,那得是卢氏自己拿主意。
她可以引导,但不能强逼!
好一会儿,卢氏抬起头,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
李秀琴面呈不悦。
卢氏三下两下把眼泪擦了,“娘,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保证再不哭了,咱家这样好的日子,我干啥要哭啊!”
这还差不多!
李秀琴没说话,等她的下文。
“娘,麻烦您去跟……跟她们说,我不想见她们,让他们走吧。”
她扭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布包,“娘,您把这五十两银子给我娘,您帮我跟她说,这些银子算是我回报她的生养之恩,以后我再与她们没任何关系!”
“嗯。”
李秀琴接过布包,拍拍儿媳的手,“打今儿个起,你是娘的好儿媳,也是娘的亲闺女,娘会双倍疼惜你的!”
娘!
卢氏喊了一声扑进李秀琴的怀里。
“行啦,你再这样下去,快跟你四弟妹之前一样了,那样的儿媳我可是不喜欢!”
李秀琴是挺赞成卢氏的这做法的。
不管之前卢家对她做了什么,终究她是被卢家养大的,有恩情,既然双方三观不合,那也不要硬拉扯到一起了,有恩报恩,恩报完了,一拍两散,挺好的。
“啥?小姑子她这是不打算认亲娘了?”
李秀琴亲自到村头,把银子和卢氏的原话跟卢家认说了。
卢氏的娘听了当时就老泪纵横,掉头要走,却被俩儿媳一左一右拽着不肯让走,其中一个嫂子当街就骂上了,“什么东西?她这是有钱就忘了娘啊!白眼狼啊!诸位街坊邻里,你们都瞧瞧,有卢氏这样的吗?她也是当娘的人了,咋就不知道孝顺,我婆婆可是她亲娘,听说她生了个儿子,几十里山路走着来给她庆贺,她倒好,一句断绝关系,就不认亲娘了!”
“就是,就是,五十两银子就想把亲情买断了啊?她也不想想。我娘把她养大,一年一年费了多少银子,多少心思?区区五十两就想打发我们啊,门儿都没有。”
另一个嫂子也帮腔叫骂。
李文清闻讯也赶来了,听他们当街骂自己媳妇,就要上前与他们理论。
被李秀琴一把拦住,“她们就盼着你去跟她们交涉呢,寻个机会就能讹你一下!”
“那也不能由着她们这样败坏卢氏名声啊!”
李文清再莽撞,也知道他娘说的有道理。
“其实我也觉得五十两银子不多。”
李秀琴缓缓开口。
“是吧,你们自己都觉得不占理吧?把卢氏叫出来,让她给我婆婆磕头认错,再拿……拿五百两银子出来,我们就原谅她!”
卢家大媳妇心里暗暗得意,早就听说李氏在嘴皮上少有遇上对手的,我瞧着也不咋地啊!
“对,五百两银子!”
卢家二媳妇眼睛都亮了,五百两银子啊,长这么大,她连一百两银子长啥样儿都没瞧见过,别说,摊上这样一个小姑子还真是挺不错的。
“那先把五十两银子拿回来吧,我给你们换五百两银票。”
李秀琴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