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欺负了我闺女,李家就容不下你,我已经让人把南山上的小屋收拾出来了,你现在就搬过去,你本事那么大,自然也不会稀罕李家的东西,所以,你净身出户,以后怎么过是你的事儿,吃什么喝什么,你自己赚去!与李家无关!”
说完,李秀琴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见身后还没动静,她扭头瞪李文清,“老大,连你也不听老娘的话了!”
李文清忙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就把李文庆从床上拖了下来,然后又招呼了俩雇工,要他们把李文庆送去南山。
李文庆挣扎着不肯去,被李秀琴狠狠甩了两耳光,她骂道,“混账东西,老娘几年没打你,你真当老娘没脾气了吗?老娘管着你吃,惯着你花,还惯着你欺负人啊?觉得侯氏配不上你,行啊,你出去,找个能配得上你的给老娘瞧瞧!滚!”
她狠狠踹了李文庆一脚,疼得李文庆龇牙咧嘴,却一声儿不敢吭。
他看出来了,老娘这回是真生气了,往外赶他也绝不是开玩笑!
李文庆被送走后,家里总算消停了下来。
侯氏也在第三天后,被李秀琴允许下地干活了。
这天天从早上起就有点阴沉,像是要下雨。
李文清跟雇工把豆福都拉走了,分头往城里去送。
家里只剩下李秀琴与几个儿媳。
老大媳妇产期将近,李秀琴不让她再到处忙活,只在屋子里给小婴儿做做针线活儿,缝个小被子,小褥子啥的。
买来的俩婆子一个负责给卢氏做小灶饭菜,一个负责给老大一家洗洗衣裳,缝缝补补啥的,老大这一家子倒也安安静静的。
老二媳妇怀孕五个月了,这会儿也显怀了。
李秀琴说了,等她快生的时候,也给她雇俩婆子伺候,让她眼下还是得多动弹动弹,以防胎儿过大,生起来不容易。
如今家里能干活的也就侯氏了。
所以侯氏从早忙到晚,一时儿都不能得闲。
卢氏曾偷偷跟婆婆说,娘,不然让我屋里的那俩婆子去厨房帮帮四弟妹吧,她一个人太忙了。
李秀琴瞪她一眼,“忙就忙点,忙累了,晚上也能早点睡!”
卢氏语塞。
她当然知道,就四弟刚被送到南山那头两天夜里,侯氏一宿一宿的不睡,早上卢氏过去看她,总能发现她的枕头是湿的,不用说,四弟妹这是哭了一夜。
所以,自打那天早上李秀琴得知后,就把后厨几个帮工的放假了。
是所有的活儿都让侯氏一个人干。
忙得侯氏脚不沾地,从早忙到半夜,累得上了炕就打呼噜,一觉到天亮。
“可娘,您真要把四弟赶出去啊?”
五弟已经被赶出去了,这要是四弟再……
卢氏是心疼婆婆,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她老人家对五弟四弟发飙,其实她明白,这个世上只有婆婆才是最疼四弟跟五弟的人,婆婆把他们赶出去,心里不定多难过呢!
但婆婆是个要强的女子,她是绝不会把想儿子的眼泪流在别人眼前的。
“他若是一直没心没肺,不知道悔改,我宁可不要那种儿子!”
李秀琴说道。
卢氏晚上跟李文清说,他爹,你去跟四弟说说,让他跟娘认个错,给四弟妹赔个不是吧?我真怕这样下去,四弟怎样我不管,可娘心里会难受,别再憋出病来!
“嗯,好,我明天就去。”
李文清应下了。
第二天一早,李文清洗漱完后,就要开门出去。
“大哥!”侯玉芬喊了一声,追出来。
“四弟妹,有事儿啊?”
李文清看着她问。
“大哥,你是不是要去看他……”
侯玉芬眼圈一红,把一个包袱塞到李文清手里,她抹着眼泪说,“大哥,求你把这个捎给他,山上夜里冷,我给他带了床薄被,还有两身换洗衣裳,一……一点银子,他这几日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
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下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李文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李秀琴的声音,“侯氏,既然你那么喜欢找打,就跟着老四一起去,他本事大能养你,你呢,身子骨结实抗打,快走,别留在这里哭天抹泪的,就跟老娘我是拆散你们鸳鸯小两口的恶婆子似的!”
这时,杜氏也出来了,她很是有些鄙夷这个侯氏,傻了吗?不知道婆婆这是为了她,在教训自己的亲儿子吗?就这样大义灭亲的婆婆上哪儿找去!
“四弟妹,你可别气娘了,娘这这样做是为了谁啊?老四对你啥样儿,你不清楚啊,你还惦记着他,他却是一心一意地嫌弃你,想休了你,若不是咱娘拦着,你早就被他赶出去了!真不明白,你为这样的男人哭什么?”
“就是四弟妹,四弟做的的确是过了,难道你不会生气?你就愿意被他打骂?”
卢氏真是有点嫌弃侯氏了,给女子们丢脸,傻子!
“我……我不是……”
侯氏讷讷着说不出什么来,惹得李秀琴更是心头火起,“老大,你要是再敢背着老娘做什么事儿,你也滚!侯氏,老娘给你两个出路,一是马上收拾东西,找你的好男人去!二是回屋待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想不明白你就一直想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也可能是急火攻心,说完这番话,李秀琴转身想回屋时,却蓦地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