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声音跟他本人粗莽的样子一致,听起来沙沙哑哑,估计随便往外喊一声,都能把人家给吓住。
“你们不信我,我不做出点什么,你们怎么能放心?”
这句话略带讽刺。
男人悻悻然地笑了一下,解释:“也不怪飞飞,谁让你前身份特殊,我们是要小心点的。”
聂荣嗤笑一声:“我知道的,没怪你们。”
男人立马松了口气,和聂荣有说有笑地走远。
看到他们走远后,游迎才从转弯处走出来,神情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来医院探望受伤了的同事余兵,还能巧合地碰见自己的前联络人。
前些天林天跟他说聂sir因为渎职解除职务,他还是半信半疑,更应该说是不敢相信,但今天亲自听见了他与另一个人说的那些话,游迎不得不多想。
‘聂sir是为了表忠心,才受的伤吗?那边上的男人一看就是道上的……’
诸如此类的话在他心底拉扯着。
游迎不希望聂荣真的做出违背警察守则的事,他宁愿对方是有苦衷的,又或是像他一样,因为卧底任务不得不这样做。
出于这个心理,游迎在聂荣走远后,往他刚才进入的厕所走进去。
游迎希望能找到对方是否留下些信息。
医院的厕所还算干净,此时,除了他以外,再无其他人在这里。
游迎在空旷的洗手间转了几下,不见发现后,随即逐个逐个地打开隔间检查,不想放弃任意一个地方。
而在他耐心打开最后一个隔间时,马桶后的水箱上安静地放了一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游迎一下子认出这是聂荣习惯抽的香烟牌子。
他将那香烟和打火机拿起,目光落在打火机的logo上,认出这应是某处地方定制的打火机。
“XH?”
游迎低声念出这两个缩写字母,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于是拿出手机准备将这个打火机拍下来。
刚一打开手机屏幕,多条未接电话还有一个条语音留言弹出。
游迎怔愣,没想到自己的好友黄佳熙会那么紧张他。
说实话,他还挺窝心的,但窝心过后,又有些愧疚,感觉好友这么关心自己,但他似乎没将人家这份关心放心上。
他应该要跟人家说一下行踪的。
游迎按下回拨键,电话几乎被人一秒接通。
金永曦隐含急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游迎,你现在在哪儿?”
游迎正要开口回答,然而这时他身后自动关上的厕所门,忽然传来清晰有节奏的敲击声。
游迎没说话,心神全在一门之隔的敲击声上。
待对方沉默地敲击完后,游迎凝着神将指关节抵在薄门上,以同一套交流方法回应。
金永曦只捕捉到另一边稀碎的敲击声,她在双方结束“交流”的那一刻,立即重复问道:“游迎,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游迎还被刚才的信息震在原地,他心不在焉地挂掉电话。
尔后沉默发送含有地点信息的短信:【我在伊利沙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