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屲与下川里一共两部分地方,江瑶又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看着层层叠叠的绵延群山之中,她总归是要大干一场的。
是以,忙活了两个小时的江师傅,打开了某宝软件。
去往农家乐的路上怎么可能会没有花花草草呢?
各类野花种子来一些。
农家乐四周果树肯定少不了。
找一找距离李家村最近的树苗批发市场。
不知不觉,一天时光又要从江瑶手指尖溜过。
村委会,李国富抽着旱烟,不发一言。
听着身边人嘈嘈杂杂的话语声,他沉吟半响。
乡上下发的指示是:临近汛期,做好村民防汛准备。
但如今,正值农忙时节,村民们都忙着自家的不值钱西红柿变现,才不会抽出一个劳动力去修河堤。
况且现在村内“老龄化”情况严重,根本没有充足的劳动力。
“别吵了,我觉得修河堤需要机械的力量。”
村长李国富将自己的烟斗朝桌沿敲了敲。
示意大家安静一点。
所谓的大家,也就两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暑期实践混公章的。
“怎么可能,一辆挖掘机连人带机器一小时200块。我们村委一共没多少钱。
找人修坝多好!一人一天最多80元。
外加低保五保户义务劳动,这又是一大批人。”
会计李彦宏拿着大茶缸,咂了一口茶。
“可是哪里那么多人?况且低保五保户全是老弱病残,怎么铲的动土?”
李国富不赞成的皱了皱眉。
李宏彦想了想,有道理。
就在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沉寂。
“要不去乡上问问?
前几天乡上正在修小学的厕所。施工队旁边就停着一台挖掘机。”
新来的大学生温宁在角落旁弱弱出声。
李国富眼神一闪。
有戏!
温宁是乡上温定远家的姑娘,她们大学要社会实践的证明。
温定远找了些关系,让温宁在李家村待个两天,混个社会实践的章。
不料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温定远便在施工队干活。
“这个挖机是乡上公路维修管理所的,你得问问所长。”
李国富听见电话那边传出来的声音,点了点头。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李国富的动作很快,电话对面的人也很爽快。
挂了电话的李国富,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若是自己村里有一台公用挖掘机可方便太多了。
夏天修路修沟渠,冬天铲雪打坟,简直不要太爽。
“打坟”,是李家村一带的方言。
意味挖一个适合放棺材的、长方体的土坑。
人生不过三万天。
死了总得有个归宿。
去年冬天,隔壁村有家老人去世。
大雪直飞,土地冻的邦硬。
老人家的儿子有钱,一个电话,一台挖掘机突突的来。
不多一会,打好一个坟。
老人下葬没有误了吉时。
这财力,谁看到不咂一声。
以至于现在的李国富提起挖掘机,又想起往事。
可是李国富不知道,不远的将来,他的奢望都会成为现实。
但现在的李国富,还在抽烟想着明天一天怎么可以让挖掘机资源最大化。
第二天。
江瑶起了个大早。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家里少个人。
“妈,我爸呢!”
顾红正在拖地。
闻言,拖把往地上一放。
“你爸去河坝沿上了。”
“他一大早去那干嘛?”
“看挖机!”
看之前的江瑶:挖机有什么好看的,我不信。
看之后的江瑶:这挖机真好看!嘻嘻,我也喜欢。
“听我家那口子说,你家把阳山屲的地修整出来了。准备明年种什么?”
见到小时候的发小,李国富抽空过去一趟。
接过江建国递来的烟,李国富随手插在了耳朵上。
“唉,再说不成!”
见到熟人,江建国也不藏着。
“我家那个姑娘一声令下要种地,这不这几天跟在人后面开荒嘛!”
话音未落,江建国听见后面一声清脆的叫喊。
“爸!”
不料来人接下来的几句话,惊得李国富耳后的烟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