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找上门是为了这个。
掀开被子,年轻人跳下床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在床缝里发现了手机。
估计是酸晕后从口袋里滑下来的,掉落点这么隐秘,难怪夜斗没把它和糖摆一起上供。
月见里无月按按机子,消息提示喷泉般涌出,紧接着,电量低提示跟着挤进界面,没等他反应,手机嘟得声关机了。
漆黑的屏幕倒映着茫然的脸,月见里无月短暂愣神片刻,扭头道:“呃,我手机关机了,你发了什么啊?”
他又试着按了按,毫无反应,等接上充电线,消息居然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卡顿给清没了。
月见里无月这下是真的迷茫了。
他诚恳的瞅着中原中也,摊手,耸肩,然后露出完美且痴呆的微笑。
“所以……”
没等月见里无月说话,中原中也一巴掌盖住脸,声音大得月见里无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啪”给唬了一跳,下意识往一旁闪躲,还晃了两下。
这一动作,小半个膝盖顺着力亲上了床角,留下一个发青的磕痕。
月见里无月顿时抱膝弹跳,像个踩着苍耳的兔子在房间里四处蹦跶。
中原中也更沉默了。
他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飘忽的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呻吟。
“路上再说,走吧。”
他噔噔噔跑出去,没出几米远又噔噔噔跑回来,丟下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
“记得穿鞋。”
这次,中原中也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月见里无月低头,他的脚光溜溜踩在地上,脚趾无意识蜷缩着,微微泛着红色。
我到底在他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啊……
对于中原中也专门的提醒,月见里无月感到挫败。
等他下来后,中原中也默不作声,以一种上级考察下属般的态度来回打量着他,从脸到衣服到鞋子,看得月见里无月都快跳起来给自己另一边膝盖也来一下了,他才微不可闻的哼了声表示认同。
“上车吧。”他道,又扔过来个药膏,“膝盖处理一下。”
药膏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挤出来绿油油的,抹到皮肉上又冰又辣,月见里无月不断吸气吐气,眼泪都被逼出来不少。
他不敢擦眼泪,生怕手上沾上的药膏蹭上自己的眼,可眼睛非但没领情,反而叫泪水更加肆意在眼眶打转,最后啪嗒啪嗒掉在没涂晕的药膏上。
这一浇,本就刺激万分的膏剂被眼泪里的盐分催化,当场加强了一波,月见里无月抽气抽到快背过气去。
他今天一会被糖酸到嘶嘶嘶,一会又被药膏刺激到嘶嘶嘶,和个成精的高压锅似的在中原中也的爱车里鸣笛预警。
我为什么不给自己套个缠朧,我真是个笨蛋——
他那个悔啊,都可以造一个能让他一拳打烂中原中也车门的点寒了!
“啊嘶嘶嘶嘶……噫!”
本来中原中也还在规规矩矩给月见里无月说明情况,到后面话都说不下去了,只能抖着肩膀开车。
他怕自己笑场。
幸好月见里无月还是有在听的。
整件事概括出来就是:横滨偷渡了一伙咒力持有者,介于近期发生的针对异能者的咒灵事件,这帮偷渡者有理有据上了怀疑名单。
更不要说才抵达横滨,他们就和这里的多个地头蛇起了冲突——其中就包括港口黑.手党。
可惜因为咒术的缘故,港口方仅抓住其中一人。
没抓住的则躲了起来,显然港口黑.手党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决定让目前能联系上的唯一咒能力者到场协助。
“所以,你明白了吗?”
即将到底目的时,中原中也不放心的嘱咐道:“到时候记得跟紧我。”
“我知道我知道,咒术的事我可比你了解哦,就是到时候真出什么乱子记得保护一下我哦。”
说完话,月见里无月小声嘀咕:“真不知道夜斗跑哪去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可中原中也是谁啊,耳朵一动就捕捉到后座传来的轻声抱怨。
橘发异能者的嘴角一撇,像春节后的白酒股票般直线下滑。
连带得原本平稳行驶的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在大道上甩出一个漂亮的圈。
目的地到了。
看得出大家对此事的重视,车外居然有人等候。
月见里无月摇下车窗,刚要探头探脑,突然发现了自己讨厌的黑色。
太宰治正站在人后,兴致盎然地冲他招手。
月见里无月果断把降下的车窗按回去。
为什么他在这?
这很好猜,横滨的组织的确包括侦探社,如果出了问题于情于理都要过来看看。
但是就是……
可以的话真想抢了车掉头就走。
没有驾照并不妨碍月见里无月内心黑暗。
他很快调理好,拉开车门后不知怎么阴测测笑了笑。
打开门的同时,月见里无月摸出药膏,涂防晒一样往手上挤了一大坨,而后快步向前,直冲太宰治奔来。
中原中也不解看向头一次对太宰治热情到癫狂的月见里无月,直到他眼尖的发现,月见里无月的手掌不自觉颤抖着,表面还透着股黏稠的绿色。
“好久不见啊太宰治——”
月见里无月黏糊糊叫唤:“来握个手吧?来吧——”
说完他迅速将太宰治手盖上,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绝握住死命磨蹭。
两个人如此亲近,远看如护手霜挤多了互相分享的好朋友,然而实际两人貌合神离,一个使劲抽手一个死命扣住不让走。
辣不死你!
使用术式让自己力量大幅度提升的阴险小人正试图用太宰治的手表演一波钻木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