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嘴里的糖被牙齿碰碎,酸浆顺着舌间上的洞眼渗透到整个舌头,眼泪都要烧出来了。
月见里无月咳嗽几声,两眼含着泡小珍珠,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他胡乱抹了把眼泪,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呼呼喘气,末了还不忘发出些无意义的哀嚎。
都这样了月见里无月还不忘继续吃,然后又是一个痛苦的循环。
“我说。”见他执迷不悟依然往嘴里塞糖,夜斗忍不住开口阻止他自虐的行为,“受不了就不要吃了啦。”
“我只是在揣测……嘶嘶嘶酸啊!”月见里无月大着舌头,“当年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居然会喜欢这种口味!
可惜自己是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了,估计这段情感被自己连根刨了个干净。
不然还能根据剩余印象推断一下。
觉醒了生得术式的月见里一族基本上都逃不了健忘的命运,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遗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月见里无月总是毫不在意的挥霍自己的感情,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还是会老实的剥点坚果补补脑子。
有时候吃多了,月见里无月就会疯狂流鼻血,只能仰着脑袋往鼻子里塞两坨棉花。
哎,想到这,月见里无月的鼻子不由有些痒痒,而后他机械的往嘴里塞了颗糖,瞬间被直冲天灵盖的酸爽逼到清醒。
“酸啊……”
夜斗真的服了他了。
等包装袋里的糖被他咯吱咯吱咬到只剩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月见里无月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你知道吗,夜斗,”他嘶嘶叫,边叫边使劲咽口水,“我其实准备了回礼。”
“但吃完这个后我觉得礼物应该改一下。”
月见里无月下意识翻卷舌头去舔舌上固定的咒具,被残存的酸意一刺激,又是一阵不自然的抽搐。
“我真佩服我自己。”月见里无月喃喃自语。
这人有时候挺欠的,即使舔口腔会酸到发抖,但总觉得下一次自己就适应了。
他就是那种,明明知道痂不要乱扣,可只要眼睛一扫到快愈合的伤口手就会贱嗖嗖的自己动起来。
眼看月见里无月又开始蠢蠢欲动,夜斗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登场了。
“你原来准备了什么?”
他举手提问道。
“酒水礼盒。”
月见里无月老实回答。
“那现在呢?”
“苹果醋!柚子醋!巴萨米克醋!”
说罢,月见里无月抓了把糖全塞嘴里,而后使劲一嗦腮帮子,伴随着响亮的一声“叭”,他抖得像条吊在蛛丝上的毛毛虫。
月见里无月闭上眼,一头栽倒在桌上。
他估计被酸晕了。
夜斗:……
什么叫好言劝不了要死的鬼,他今天算知道了。
“哎。”出于一种诡异的怜悯,他起身把月见里无月翻过来,架着人扔到床上,又取了床薄被铺开准备帮对方盖上。
“糖……”月见里无月气若游丝的哼哼。
“好好好。”
夜斗把糖摆到床头,想了想又放到枕头最上面,正对着月见里无月的脑门。
而后,他重新取起被子,准备盖上时想到了什么,伸手拨弄了下对方的眼皮,发现月见里无月瞳孔都涣散了。
夜斗手一抖,洁白的被子兜头盖住月见里无月的全身,把年轻人裹出个大概的轮廓。
他连忙把月见里无月的脸拉出来,免得口鼻被堵上呼吸不畅,又把对方的手从被子里淘出来,按自己理解的方式稍微整理了一番。
而这时,门吱嘎一声被拉开了。
“无,嗯咳,月见里?我给你发了一堆消息你一直没回,所以我先进来了?”
中原中也前脚先进,后脚未抬话已经飘进来了:“你可能要和我出去一趟——”
他看过去,只见夜斗半趴在床上,而床中央的白被里是一具轮廓不明晰的躯体,露出的小半张脸双眼痛苦的闭死,手则被摆弄成交错的姿势贴在胸口。
而在月见里无月的头顶,一袋酸糖像贡品似的存在感瞩目。
“他怎么了……”中原中也迟疑道。
“啊,啊?”
夜斗拍拍自己的衣服,又拍拍被子里的月见里无月,僵硬了半天才开口道:
“可能……在窥探人体的极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