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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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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圣灵节又到了,街头巷尾开始装扮起尖头的常青树和五彩的染色松果,以前还会挂糖果和饼干,但现在没人敢这样挥霍食物。

无论如何,城市里紧张的氛围因此松快许多,连防控区里的空气都清澈起来。

五点刚过,同事们就像听见下课铃的小学生一样涌出办公楼,各回各家,嘈杂声渐远,有人敲响了我宿舍的门。

是住我隔壁宿舍的列文,他年长我几岁,是名邋遢的年轻医生。我们偶尔碰见会闲聊两句,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你也不回家吗?”他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两瓶葡萄酒。

“今晚值班。”我不想说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

“净欺负我们这些单身汉,连食堂都下班了,”列文撅着嘴抱怨,“一起喝点?”

“你不是也得值班吗?”

列文朝我挤眉弄眼,“就喝一点点。”

我对酒精本来没什么嗜好,大概因为是节日,心情有些低落,我点了点头。

大部分商店都赶在天黑前关门了,我们俩在宿舍翻箱倒柜,凑出来一包干麦片和几个硬邦邦的面包当下酒菜,面面相觑,心里凄苦更甚。

“列文,你知道对面那栋楼是做什么的吗?“

酒过三巡,我趴在窗前,晃晃空荡荡的酒瓶,扫了一眼倒在地上满脸红晕的列文。

列文眯着眼睛,讲话吐字不清,“什么……楼?”

“就是我们对面这一栋。”

“没、没进去过。”

“谁问你进没进去了,我是问你里面是干嘛的?还是说你也不知道啊?”

列文立即反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实验区吗?搞科研的。”

“我看里边看守还挺严格的。”

“那可不,里边儿……极度危险!千万别进去。”列文断断续续地打了个嗝。

“为什么啊?”

“你忘了那件事吗?哦……那时候你还没来。”

列文翻身坐起来,我连忙凑过去,给他倒了杯热水。

“你小子,酒量倒是不错!”他竖起大拇指。

我尴尬地笑,毕竟两瓶酒他喝了一瓶半。

“那件事,是什么事?”我试着拉回话题。

“报纸上不都登了吗?”

“你是说变异体伤人事件?”

我刚来卡尔萨斯的时候,报纸上的确有这么一条新闻。但那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根本没结束。”

“什么?”

“那件事根本没结束。”

我扭头看着列文,他的目光已经因为酒精变得涣散迷离,分不清是醉是醒。

"什么叫没结束?"

"嘘,"列文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压低声音,"别让它听到我们。"

"它?"

我环视周围,仿佛真的有什么在角落里盯着我们。

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的心开始悬空。

"别开玩笑了,列文!"

"才不是!"列文忽然激动起来,他站起身,走过来紧紧攥住我的手腕,"我见过它!我亲眼见过!"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列文重重地喘了口气。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刚刚值完夜班,准备回宿舍睡觉,我刚把门关上,就听见外面有响动,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枪声,还有人在大叫,我以为是叛军打了进来,不敢出去,也不敢开灯,只能推开一小条缝,悄悄往外看。"

"外面根本没有什么叛军,都是防控区的人,他们像疯了一样互相开枪,没有枪的,用刀,用拳头,甚至是牙齿,他们像恨对方恨到了极致,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方。后来我们在验尸的时候,从一个人的肠道里发现了一只被嚼烂的耳朵。"

我听得有些反胃。

"我承认自己害怕了,但这些不是最恐怖的,我看到了一个孩子,你敢信吗?一个瘦弱的孩子,好像是个女孩,因为它的头发又黑又长,但它绝对不是人类。它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它,血啊肉啊溅在它身上,我想仔细看清那张脸,它却忽然抬起头,下一秒我就立刻把门关了起来,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它发现我了,要是和它对视的话,我一定会死的。"

“然后呢?”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床底下躲了一整个晚上,”列文讲得口干舌燥,灌下一大口酒,“从那天开始,这栋楼里的武装人员几乎多了一倍,进出审查也更严格了。”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没明白吗?谢本,一直以来我们接触的都只是感染者,但是,它不是被污染的人类,它是真正的变异体。它会偷走你的感官,捏造最逼真的记忆,让你觉得身边充满恶意,所有人都是危险的,如果不杀死别人,别人就会杀掉你。”

“它被你们杀死了吗?”

“当然没有,没有人能杀死它。”

“它还在这里?”

列文伸手指了指对面黑漆漆的大楼。“所以我才和你说,绝对,绝对不能进去。”

太棒了。

列文呼吸声渐起,我给他盖上被子,带上门锁,离开了宿舍。我动作轻缓,起伏的胸口却无法掩饰心里的激动。

按照他的说法,那才不是什么瘦弱女孩,那就是洛狄亚,他被关在了这栋楼里,试图逃跑,但又被抓了回去。他们为什么抓走他?南方基地被抓炸毁之后,洛狄亚就消失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落入这群人的手里了吗?我可怜的洛狄亚。

他在等我。

绝对要想办法进去。

但是对面楼守卫太过森严,用不了更和平的办法了。

我从列文的酒柜里提了瓶伏特加,往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的管理员是个光棍老大爷,听说是退休的军官。我天天和他打招呼,渐渐也混了个脸熟。这里的人似乎都嗜酒如命,见我过来,他很是高兴,见我手里的酒瓶子,他就更高兴了,一杯就倒在座椅上不省人事了。

当然不是因为酒里下了些安眠药。

删完存档,我正准备拔掉监控室的电源,四周却忽然暗了下来。

停电了吗?

我跑出去查看,楼道里只有暗淡的应急灯,尽管如此,我还是看清,对面楼大门口的守卫都……不见了。可是四周却如此安静。

突发情况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迅速穿过庭院,进到了未曾踏足过的大楼。

血的味道。

沿着墙壁走,太暗了,我被什么猛地绊了一下,失去重心,摇摇晃晃地摔了下去。

双手摸到了柔软的东西,带着温度,是人。

我正要爬起来,喉咙却突然一紧,一只手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按到了墙上。

“啊!”

我浑身挣扎,那人的手却像铁钳一样,让我动弹不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你……是,谁!”

我用力挤出几个字,下一秒,强光手电直直照在我脸上,几乎把我眼睛闪瞎。

“谢本?”

黑暗之中,我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继而脖子上的钳制也迅速松开。

我一边捂着酸痛的脖子咳嗽,一边虚眯着眼看清了对面的人。

眼前的男人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深蓝色的眸子微微颤动,他看起来老了很多。

“混蛋,你想杀了我吗?”我怒骂。

霍尔顿连忙捂住我的嘴,环视四周,把我拖到了角落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俩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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