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又来了更多的警察——三个,只不过他们从是矿镇的派出所来的。这三个其貌不扬的警察当中有一个小瘦子,像是文员,不停的在本上记录着什么。
空谷幽兰女士和这三个警察站在院门口,面无表情的听他们说话,然后带他们进了客厅。
我默默的坐着,充当写字台的小课桌上放了三四张空白的打印纸——昨天夜里我终于把那一包打印纸全部用完了。
隔着一堵墙,我听空谷幽兰女士把前几天跟那两名市局的警察说过的那套话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我完全听不出这里面有任何违背常理的瑕疵——按行话说,空谷幽兰女士已经把这个故事磨合得很圆润了。
我想,这仨片警不过是来例行公事外加来探探空谷幽兰女士的口风的。我估计昨天那个探案博主的直播大概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所以警察必须上门来查看情况,目的无外乎是对恶名昭著的空谷幽兰女士进行批评教育,警告她拿电锯吓唬人是不对的。这让我觉得很好笑,不过与此同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儿同情空谷幽兰女士了——她之所以拿着电锯吓唬那些私闯民宅的人,难道不能算是正当防卫吗?
这仨警察就这样在空谷幽兰女士的客厅里干耗了半个小时。最后其中一个警察问空谷幽兰女士,她的额头上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抓痕。
“我夜里自己挠的。”空谷幽兰女士说,“我做噩梦来着。”
“什么梦?”这个警察似乎在没事儿找事儿的发问。
“我梦见过了这么长时间以后,那些坏蛋又想起我来了,他们又开始跑来我这儿闹事儿了。”空谷幽兰女士平静的说。
这三个警察终于告辞以后,空谷幽兰女士跑到我的房间里,神经恍恍惚惚的,像是生了病一样。
“这里快变成矿镇的大集了。”我说。
空谷幽兰女士没有笑,只是冷冷的问:“还要多久?”
我迟疑了一下,看着课桌上那沓之前打印好的稿子和我堆在旁边、略显散乱的手写稿,快速的计算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空谷幽兰女士说:“两天,也许三天。”
“下回他们再来的时候就会带搜查证了。”空谷幽兰女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