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自己关心的事情变少了。我觉得这可能是苟活的代价,于是便也接受了。因为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能活着,完全就是个奇迹。
坐在这台光只是开机启动就要10分钟的破电脑前,回顾这段只有工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的时间,我点了点头。没错,我的仆人说得很对,我也是自己的山鲁佐德。这种感觉就像当我奋笔疾书、陷入创作的狂热时,也变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一样。
我觉得我不需要心理学家帮我解释我就能想明白,写作其实有点儿像手|淫——你的手指抚过的虽然是键盘,而不是自己的身体,但两者都需要敏捷的头脑、快速的双手律动以及丰富的想象力。
可是即使是最平平无奇的手|淫,也会涉及某种程度的性吧?但是只要我一开始写作……嗯,空谷幽兰女士虽然不会打扰我,但是只要我打印出一页稿子,她就会拿走一页。表面上她是在描写那三行不清晰的文字,但实际上——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我现在就像对性十分敏感的男人一样,知道哪些妞儿最后能让你尝到甜头,哪些则只会浪费你的时间精力……说到底,空谷幽兰女士也有她“非做不可”的执念。
“追剧,”我的仆人一边沉吟,一边分析,“空谷幽兰女士这几个月来天天追剧,不再是每个礼拜只有两集可看了。而且带她去看剧的那个‘撼撼’,是她豢养的作家,而不是她哥。”
疼痛在慢慢消退,渐渐的我能更长久的坐立支撑了,便能在电脑前工作更久一些了。可是即使这样,我的写作速度还是满足不了空谷幽兰女士的阅读需求。
所以,支撑着我和空谷幽兰女士走到今天的是我们相同的执念。要不是有这执念,空谷幽兰女士早就把我杀了,当然,她也会毫不手软的干掉自己的。
“撼撼,我是为你好。”我的耳边又传来了空谷幽兰女士的这句话。
可是这句话只能让我觉得又害怕又好笑。
是的,如果不是我们相同的执念,也许情况会变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