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往中宫去的路上风很大,左庭竖起耳朵生怕错过王上的问话,结果等了半天,快到永安殿的时候,他只听到罗娆一句话:“命人把忍冬殿打扫干净,尤其是妆台,都积灰了……”
“是。”
随后罗娆走进永安殿,绕过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子,坐在金座上。
“谁先说。”罗娆语气平淡。
卞涟清磕头请罪:“王上恕罪,是臣侍先得罪了凌队长,挨两下打也是臣侍活该。”
凌逢冷着脸瞪着眼,胸脯一起一伏的,看上去气得不轻。
罗娆淡淡地看着凌逢,说道:“该你了。”
凌逢气得不想说话,冷冷道:“人是我打的,属下甘愿受罚!”
罗娆看他那瞪着眼睛生气的倔样儿,一下子想到步云凌,忍不住轻笑出声。
看得刚进殿的左庭一呆,这是哪位活祖宗把他们王上逗乐了?
“为什么打人?”原本没什么兴致的罗娆,突然想仔细问清楚。
凌逢说道:“他辱我主。”
罗娆:“什么?”
凌逢:“属下说不出口。”
罗娆看向卞涟清:“你说。”
卞涟清犹豫道:“臣侍,臣侍只是说,他家小主人生死未卜,不该,不该霸占王婿的位置。”
凌逢怒气冲冲地说:“还有!”
罗娆被他这副模样逗乐,随后落在卞涟清身上的视线却微微发冷,她问道:“还有什么?”
卞涟清看罗娆方才还在笑,以为她并不在意,便继续说:“说不定他被谁劫了去,被人强要了,根本配不上陛下。”
“……”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凌逢怒气冲冲的呼吸声,随后是罗娆冷漠的两个字……
“割了。”
左庭连忙上前将还在愣神的卞涟清捂住嘴拖下去,他动作迅速敏捷,生怕罗娆补充要割的到底是舌头还是脑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只要他动作够快,或许人还能留一条命。
凌逢也是微微一愣,眼睁睁看着卞涟清因为王上平淡的两个字,便被拉下去割了舌头……他虽生在军营,但从没见过这阵仗。
罗娆伸手提笔写了文书,盖了印。等左庭再走进来时,她将写好的东西递给左庭,淡声说:“现在去办。”
左庭点头,伸手接过文书,随后走到凌逢面前,他脸上还带着些许血迹,突然的靠近吓得凌逢瘫坐在地。
“跟我走吧!”左庭伸手捞起凌逢将人带出去。
轮到他了。
凌逢手脚发麻,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闭着眼睛等待死亡。
“歪?”左庭一巴掌轻拍到他脸上,表情纳闷儿,“干什么呢?”
凌逢睁眼愣愣道:“不是要杀了我吗?”
左庭弄不明白这些年轻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他展开手里的文书,说道:“别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看清楚,你升官了!”
“升,升官了?”凌逢揉揉眼睛,借着殿内透出来的烛光看清文书上铁划银钩般的字迹,不自觉念出声音,“首胜城城主一职……即刻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