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瑄了然,笑说:“那用过膳再回去?叫郑岐也过来吧。”
“嗯。”
揽月楼的晚膳是秦瑄亲自做的,菜式和罗娆那年去北固城时送行的那一桌一模一样,一道也没变过。
“这么多年不做菜,手艺生疏了。”秦瑄给罗娆倒酒,一旁的郑岐坐得很端正,他转而给郑岐斟酒,被郑岐站起身推辞了。
“自便吧,不要拘束。”秦瑄放下酒壶,笑着看罗娆和郑岐,“早就听说阿娆迎你做侍君,原想回来看看,咳咳咳……但我这个身体咳咳……”秦瑄无奈苦笑,“见谅,说话多了快了,就咳个不停……”
罗娆伸手盛汤放到秦瑄手边,淡声道:“无妨,用过晚膳让郑岐给你诊脉。”
秦瑄点头。
郑岐搞不清楚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和罗娆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言多必失,所以一直没怎么说话。
饭后罗娆被亲卫以战报为由叫走,郑岐也是安安静静地给秦瑄请脉,多余的一句没有。
“你今年多大了?”秦瑄问道。
郑岐低眉回答:“已是而立之年。”
秦瑄眉头微挑,收回手后用巾帕仔细擦拭手腕,道:“已经过了适孕的年纪。”
“是。”郑岐蹙眉,心中不悦。
“叔叔可还有吩咐?”郑岐起身行礼,“若无旁事,臣下便去向王上复命。”
“我也是而立之年,不必唤我叔叔。”秦瑄嘴角一扯,“王上除了你,还有其他侍君吗?或者跟在身边暖房解闷儿的侍从,让他们明日都过来。”
郑岐目光微寒,谨慎的鹿眸盯着他的面容看了片刻,说道:“王上除了臣下,并无其他侍君,也没有……那种侍从。”
秦瑄浅笑摆手:“退下吧。”
郑岐行礼告退。牙舟就等在揽月楼下,见他一脸寒气地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侍君,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郑岐虽然一向好脾气,但也是国师弟子,还轮不到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头子来嫌弃他不宜生育,“王上从前,还有别的侍君吗?从小养到大的那种。”
牙舟从小就呆在宫里,没听说过罗娆有从小养到大的侍君,只好愣愣地回答:“除了步氏的小王子,再没听说过啊……”
郑岐心底松口气,脑子里突然出现步云凌的样子,若是那位知道王上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估计揽月楼都能被他拆了。
“去打听打听,东宫搬进去的那位叫什么,和王上是什么关系。”郑岐一路往中宫的方向走去
他不能像小王婿一样撒泼打滚,和王上告状。但郑岐自觉对罗娆十分忠诚,所以方才的对话,他会原封不动地告诉罗娆。
“进来。”
郑岐得令,走进罗娆处理公务的书房,跪地行礼:“王上万安千骑,长命无衰。”
“嗯,他身子如何?”罗娆的视线始终落在手中的军情汇报上。
郑岐恭敬地回答:“内里极虚。”
罗娆抬眸看他一眼,又回到奏折上说:“可有调养的方子?给他用,务必调理好。”
郑旗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