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扬着嘴角说：“我娘说我这样的身板，最受女人喜欢了，那些有钱的绝户就爱花钱买我这样的男人生孩子，一夜一贯钱，有了孩子可以领六贯钱。”

步云凌越听越生气，怒道：“怎么能这样？！”单将他嫁给一女也就罢了，怎么能……

菁菁自言自语道：“所以云七究竟有什么好？”

窦文也想不通，嘀咕道：“是啊，云七到底有什么好……”

步云凌哪个都回答不了。

“你妻纳侧君的时候，你心里也不好受吧？”菁菁仿佛将他当做通病相怜的人，揪着步云凌不放，趁着醉意拉着他问东问西，“你妻纳了几个？”

步云凌没听进他的话，满脑子都在想罗娆出去做什么，她还会不会回来，回来看见他人不在，会不会心急？

罗娆回来见人不见了，便往大帐来，恰好听到步云凌的声音，随后听到菁菁的问话，却没有听到步云凌回答。

“都是过去的事……时候不早了，喝完快睡，明天还有任务。”步云凌仰头闷尽碗中的酒，披着被子霸占了窦文的床铺。

罗娆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一会儿帐中的烛火熄灭了。她依旧站在帐外，脑海中都是江桃和菁菁的声音。

“他是靠着再见你一面的信念活下来的。”

“你妻纳侍君的时候，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

翌日，天微亮，先锋狼骑队集结。

年初二时，前线就传来消息，大王子罗渠首战告捷，接连拿下大历两城，王上下令由步氏接管新城安顿流民，任务最后落在先锋狼骑队肩上。

八部的先锋队负责排查新城隐患，主要检查炸药、毒井以及可疑奸细等。

路途遥远，需要快速行进一日，每人五张饼半壶酒，中途无休方可抵达。

“我还以为去打仗呢，怎么安排这种活啊？”菁菁发牢骚，他近日心里不爽，正想着多杀几个敌军痛快痛快，攒下军功不愁没有好妻。

凌巧顶着风雪也要刺儿他，道：“你以为这活轻松吗？小心被奸细按进雪地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菁菁懒得搭理她，转头看向火夫队，嘀咕道：“那家伙居然跟了一路。”

格格听到他的话向后看去，也感到诧异：“我们是骑着狼赶路吧？那云七两只脚就能跟得上？！”

步云凌向后看去，见云七装扮的罗娆背着干粮炊具，徒步跟在大队后面。他时不时地就要看看她，看得窦文在他身边直咳嗽。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干脆到后面去和他一起走啊？正好你的狼高大，能载得动他。”

风雪渐盛，窦文不说还好，他这一提，步云凌顺着台阶就下。小黑调转狼头朝着罗娆的方向逆行而至。

“上来。”步云凌轻声说道。

罗娆听命，坐在步云凌身后，手悄悄环住步云凌的腰，唇贴着他的耳朵，嘶哑低沉的声音夹风带雪地钻进步云凌耳中。

“爷，这样不好吧？”

步云凌：“……”他发现，罗娆一扮作云七就特别爱撒娇。

他板着脸，红着耳尖，呵斥道：“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什么不好的。”

雪原冷寂，狼蹄揣进雪地的声音整齐有序，其中夹杂着一声平淡的“嗯”，还有旁人听不到的，如鼓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