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罗娆，北宫的阎王。

北宫管事的侍从，自接到消息说王女的月事提前，便赶着许多侍从去其他宫苑打杂伺候，殿外只留花生一人。

“怎么不点灯？”步云凌在内殿问。

花生趴在门边，小声说：“王婿，入一月夜里北宫上下都不许点灯，如今提前了，您谨慎些吧！”

“一会儿王女回来，呼吸声小一点，您先活过今晚再说吧！”

步云凌：“？”

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话？

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花生刚说完，外殿就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罗娆越到这个时候越不喜让人触碰，她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走进忍冬殿的前院，暴躁地推开殿门。

“砰”得一声，将殿门的窗纸震破了。

花生哆哆嗦嗦地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心里为自己和内殿的王婿祈祷，这只是第一日，往后还有得熬，希望他们命硬吧……

罗娆神情恍惚，腹部绞痛的同时，她心中又有一种克制不住的狂躁，她克制自己的情绪，看着花生问道：“王婿睡了吗？”

花生摇头又点头，王婿没睡，但若是他睡了便可躲过去，那还是睡着得好。

偏偏内殿的步云凌听到声响还要问：“是阿娆回来了吗？”

罗娆听到声音脚步一顿，她抿唇转身想走。

却被又一声“阿娆”缠住脚步。

花生听得心肝儿都颤碎掉，内殿的人还在叫，小猫儿似的唤个不停。

“阿娆？是你回来了吗？”

“阿娆，你怎么不进来？”

“内殿好黑，阿娆……”

罗娆将腰侧弯刀卸下来一抛，扔在花生怀里，她便匆匆往内殿走去。

内殿的门“吱呀”一开，脚步声与沉重的呼吸声逐渐靠近，步云凌在黑暗中略微反光的狼眸终于对焦，视线落在罗娆身上，不知为何，他此时有些喘不上气。

不似往日那暧昧炙热的氛围，而是有些恐惧。

“阿，阿娆？”步云凌坐在被窝里仰头看罗娆，他看不清罗娆的神色，只下意识汗毛直立，有些不敢靠近她。

“用过膳吗？”罗娆坐在榻边，她夜视能力非常强，可以看清楚步云凌的神态……她努力克制自己尽量温和，但其实她只想将人按在榻上做些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用过了。”步云凌往里挪，拍拍旁边示意她可以躺上来。罗娆脱掉外衣躺在步云凌身侧，他还未躺下，许是之前睡过这会儿才醒，步云凌依旧坐着和她说话。

其实他想打探些消息，但出口就变成……

“可不可以让小厨房别再做红果了？”他拽着罗娆袖子撒娇，“天天都要吃，早就腻歪了。”

罗娆闭着眼睛应道：“嗯。”

“你明日还要走吗？”他躺下来，将自己的被子盖在罗娆身上。他回来时特意让花生撤去一床被子。

罗娆回答：“不走。”

步云凌眼睛一亮，他蹭进罗娆怀里，欣喜道：“是特意回来陪我吗？”

可当他凑近时，他才发现罗娆在颤抖，而且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神色一凛，紧张道：“你受伤了？！”

罗娆声音低哑，“没有。”

步云凌皱眉，“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