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玉性子怎地这般急,事情要一件件的解决,那是王家人做的,不过我也能帮你,但在此之前,你是否也让我尝尝甜头,不然,若你到时候反悔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齐屿将海棠凳挪到薄薰身边紧挨着她坐下,继续道:“还是说疏玉你其实是在假意迎合我,暗地里又与那萧宜苏暗通款曲?”
薄薰怔然无语,她皱眉看着齐屿,心想,上次萧宜苏便信誓旦旦地说要找齐屿对质,也不知他去了没,方才与林疏玉会面也是简便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告诉自己萧宜苏之后的事情如何了,不过,现如今林家已被官兵死死封守着,即便萧宜苏真的去找齐屿了,她也不一定能得到消息。
“我今日既敢来找你,就决然不会作出背信弃义之事,激怒你对我还是林家没有丝毫好处,我与萧公子确实有婚约在先,但那都是旧事了,从现在开始我与他再没任何干系,还请齐公子不要再我面前提起他。”
“哦?是吗……疏玉能这般想我很是欣慰,只是……”齐屿话音突然故意拖长,一双眉眼笑得轻蔑嘲弄,“只是可怜了那萧家的公子,依旧对你念念不忘,昨日还特意找去我府上和我谈条件,求我放过你……呵呵,说来也可笑,别说是他了,便是他背后的萧家都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立场,所以,我便命人打了萧宜苏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知晓这不该管的闲事就莫要管。”
薄薰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屿,实则心中波澜四起,萧宜苏被打了?她还以为萧宜苏说着玩的呢,原来那小子还真敢去找齐屿啊,这般说来,那自己还冤枉他了……
齐屿端量着薄薰,不放过她脸上丝毫微小的神色变化,但可惜薄薰始终冷着张脸与他对视,倒叫他猜不出她听闻萧宜苏被打之后的真实反应。
齐屿不信,继续试探道:“犹记得二十鞭子之后他满身是血,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找来萧家的人将他抬回去的……疏玉,你说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呀?”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算得了什么,那是他自找的,你特意说与我听,是想让我心疼他?”薄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再配上她那句冷冰冰的话,直让齐屿都有些接不住话了。
“……疏玉,你,你,你今天还真是让人感觉既惊喜又意外……”
薄薰冷哼一声,端起案前的茶水咕咕大灌,齐屿没注意到薄薰不雅的喝茶动作,目光全都落在她莹白修长的脖颈上,“好喝吗,这茶水?”
薄薰敷衍着回道:“嗯,还凑合吧。”可他却没注意到齐屿望来的眼神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露骨,“喝完是不是觉得浑身发热?”
“发热?”薄薰扭头看他:“我还发冷呢,你茶水又不烫,热不起来。”
听完薄薰的话,齐屿有些不可思议,他望着见底的茶盏,又看了看案上的香炉,再瞧瞧薄薰素白的小脸,心中直呼奇怪,他明明在香丸里加了一些东西,便是这茶水也下了一点助兴的药,怎么林疏玉喝下去却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也没事,反正人都进来了,她怎样也跑不了了,虽然他下半身暂时不中用了,但人来了却不占点便宜,岂不是对不起他自己的纨绔风流的浪子名声?
齐屿含笑朝薄薰靠去,嘴里还黏糊糊的说道:“别害羞呀,热了就脱衣服,这里没有外人,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来,夫人,为夫帮你宽衣~”
在齐屿扑来的瞬间,薄薰身影如烟飞速跑到了帘幕后,齐屿将海棠凳抱了满怀,他纳闷的抬起头,实在无法理解刚还在眼前的人,怎么一眨眼就跑了那么远,但见薄薰躲在纱帘一边探出头,一边还伸出手朝他勾指,齐屿按捺不住欲望,也无暇细想那么多,头脑发热直朝薄薰扑去。
“咚”的一声闷响,齐屿和木柱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看着齐屿额头上的大包,薄薰乐得咯咯大笑,“来呀,快来呀,我在这,你若真能抓到我,我就……我就让你想如何就如何~”
原本齐屿扑空了两次心中生了恼意,但一听到薄薰的话,那火气又转为了□□,“我想如何?我想脱你的衣服,疏玉,你今日可真调皮,不过,本公子喜欢,嘿嘿~”
只可惜任凭齐屿使出浑身解数,他也摸不到薄薰一根头发丝,每次眼看着就要抓到了,但眨眼间她又不见了,一连好几次让齐屿不禁起了疑心,但他没有疑心到薄薰身上,而是怀疑今日这香丸是不是放错了,不仅她一点事没有,反倒自己还多次出现幻觉,或者是那日中毒之后产生的幻觉?
正在齐屿凝思之际,房间门突然被叩响了。
“公子,公子!”是刚才那黑衣小厮的声音,听语调有些急切。
“何事?”
“……奴才按您的吩咐去了府衙,但去晚了一步,知府已经出发去了林家,此刻恐怕马上就要到苏塘街了,奴才身份低微不敢拦轿,还需您亲自出马……”
薄薰听言立即推开木窗往街上望去,瞧见远处招摇而来的官衔牌,她摆出一脸怒意回头质问齐屿:“这便是你答应我的事,齐屿,你可真是令人恶心!”
齐屿沉思了一会,不慌不忙道:“疏玉,你别生气,是我考虑不周了,知府大人既已出行,我现在下楼去拦他也是一样的,你好生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
薄薰装模作样急着要跟去,齐屿直接唤来两个丫鬟将她拦住了,“乖,别乱跑,等我办完事再回来陪你慢慢玩。”
且说池鸢那一边,自薄薰离开后,她便和林疏玉就在街口的石桥下找了一处茶摊坐着等消息,期间,薄薰也会时不时的与池鸢传音汇报情况。本以为事情会顺利解决之际,却不想还是出了疏漏。
听到远处传来的锣鼓声,林疏玉再也无法从容安坐:“池姑娘,知府的人怎么提前来了,他们要去抓我父亲,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池鸢淡然坐定,甚至头都不抬一下:“不急,若齐屿不愿出面,我便帮你拦下他们。”
林疏玉可做不到像池鸢那般镇定自若,她颤着双手胡乱搅动着帕子,回头朝茶楼的方向看去:“薄薰姑娘去了那么久会不会出事了?是不是齐屿已经发现她是假扮的了?”
池鸢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稍许,那知府的仪仗队伍已经来到了眼前,林疏玉隔着帷帽薄纱惊惶地看着走过去的一列列衙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咬着下唇见池鸢还没动作,焦急之余又不好开口说什么。
直到那知府大人的轿子打从石桥上过,池鸢才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我去了,你别动。”池鸢抛下这句话便沿着石阶上桥。
刚踏上最后一道石阶,忽闻后方传来一阵沉闷又急促的马蹄声。池鸢抬眼看去,滚滚飘扬的幡旗上赫然舞动着一个大大的谢字,着装整齐的护卫队扬鞭策马,毫不避讳的越过了知府大人的仪仗队,直接绕到了最前面拦住了他们。
人群中有人惊喝一声大胆,然而一看见护卫队手中高举的谢字大旗,扬声而吐的字眼霎时萎靡瑟瑟地收了回去。
林疏玉看到这一幕,双手提裙激动地走到池鸢身后道:“是谢家人,太好了,谢家人终于来了,我们林家有救了!”
池鸢站定在上桥的最后一道石阶上,她淡定的收回迈出去的那半步,目光落在护卫队后面那一抹青衫人的身上,只见他骑着一头枣红的骏马,清俊的面容上挂着一丝风流不羁的笑,俊秀的眉眼好似道旁开得正好的桃花,扎眼又让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