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推开门发现沈心许已经到了，她今天难得穿了一件华贵礼服，坐在窗边的位置，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礼服的亮片上，反射出细碎的波纹，他每走一步波纹闪烁的位置都在变化，江慕觉得那波纹是荡在他的心上。

沈心许见人来了，扬起了一个如花般的微笑，“你来啦。”

江慕在她对面坐下后，她招呼侍者开始上菜。

江慕看她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今天科室不忙吗?有空出来吃饭？”

“这不是欠了江总几顿饭吗，再忙都要补上啊。”沈心许轻笑道，她昨天值了夜班，明天要上手术，确实是只有今天有空。

她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他，“琪琪让我给你的。”

江慕打开一看，是一个针脚有些粗糙的玩偶，但从造型外表上看，制作者是用了心的。

他拿在手里反复瞧了瞧，突然问道，“她给你的也是这个吗？”

沈心许点点头，“是啊，但是做的是我。”

所以，这个玩偶是自己？江慕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不是沈心许提醒，他可看不出来。

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仍然是把玩偶放回盒子里，小心地收好。

“对了，我过两天就搬到云庭壹号了，改天还要感谢一下韩师兄。”

“你对他倒是上心。”江慕吃着碗里的菜，头没有抬一下。

“他是我师兄啊，我记起的人又不多，还想多问问他以前的事呢？”

以前的事江慕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吧，但就是不告诉自己。

闻言江慕放下了筷子，端起红酒杯猛灌了一口。

“你以前耀眼又张扬，跟现在一样优秀。”江慕深邃的眼眸看向她，清泠的嗓音响起。

沈心许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眼神移向别处，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有很多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不知为什么从江慕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有些不一样。

沈心许有些难以想象以前是如何耀眼张扬，她自觉现在的她跟张扬二字相去甚远。

“爸爸妈妈也这么说过。”沈心许挑眉，“爸爸说现在的性子沉静了，更适合临床了。”

“你父亲倒是一直非常支持你。”

这点沈心许很认可，母亲其实一直不太理解自己，经常对父亲和自己的忙碌颇有微词，而爸爸虽然平时话不多，而且一直放养式，但其实内心一直支持自己。

“你呢？你父母是怎么样的呀？”

沈心许问道，她极少听他主动提起江家的事。

“他们都很好，只是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就不管公司的事了。”也不怎么管他了。

江慕神色平淡毫无波澜，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沈心许却觉得有些失礼，“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慕切牛排的手一顿，一些不愿想起的往事涌入脑海。

“没关系。”他将切成小块的牛排放在沈心许面前的盘子里。

沈心许只得扯开话题，“远程医疗项目我跟爸爸也聊起过，他也很看好和昆扬的合作。”

江慕又换了吃蟹的工具，动作优雅，不紧不慢。

“嗯，这个项目成果落地推广的话，市场价值非常高，心许，谢谢你，愿意跟昆扬合作。”

江慕是商人，重点自然都在利益上，沈心许突然想起父亲说的江家重利。

她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蟹肉，沉声道，“我们做远程医疗的初衷是普惠于民，虽然任何项目的推广离不开资本，但两者是有差别的。”

医生的宗旨是治病救人，绝不能只向着钱看。

窗外夜幕降临，今晚月暗星稀，江慕靠窗的一侧身子都隐在黑暗里。

“我明白，但是双赢的局面不是最好吗？”江慕放下筷子缓缓道。

而沈心许如星般的眼眸变得锐利，“既然如此，你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