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有些慌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知道事情的发展过程,所以还是有一定的信心,可是如今这些通通化为泡影,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她突然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了,恐惧再度浮上心头。
她常常失神地看着雪停,心想难道命运真的无可转寰吗?
虽然有些心灰意冷,但是总不能置父兄的安危于不顾,边关战事又开始吃紧起,承欢还是安排着想着后续的打算。
秦正则已经成为了粮草官,这一点无法改变,那粮草会出问题,也无法改变。
承欢用赚得的银两全部向李氏粮店换了粮食,囤在边城,只待东窗事发,能够先撑上一阵。
她让李俊才不能透露她买了许多粮食的消息,李俊才也答应了,不过对她的举动倒是十分不解。
李俊才原本以为承欢买那么多粮食,是准备在全国各地开酒楼分店。后来,承欢让他尽量调边城附近的粮食,他就在想,在那么远的地方开酒楼应该不赚钱。
后来,承欢把粮食全部囤在了边城。他就更加疑惑了,他自己虽然没有生意头脑,但却知道无论做什么买卖都要流动起来,囤在那里,管理养护都要钱,只有支出,没有收入,无疑是亏本的买卖。
而且承欢此次几乎把他们李氏粮店所有的陈粮全都收走了,当然他也给了承欢低价,父亲也夸他终于干了一回正经事,他却怎么也觉得开心不起来,好像坑了朋友似的。
“李兄,这次多谢你。”承欢以前只觉得李俊才是个纨绔,但是经过这次打交道,她倒觉得李俊才是个实在人。有这样的人,李氏的生意不说繁荣,起码不会败掉。
李俊才心里犯嘀咕,半天才说,“承欢,你把我当哥,也帮过我。我觉得你这买卖实在不行。要不赶紧出手吧,或者你退回给我也行。”
“我要是退给你,看你爹不把你的腿给打断。”
“放心吧,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他不会打死我的。”李俊才拍拍胸脯,十分诚恳。
“李兄,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做生意本就是双赢之道,你有的赚,我不亏,我也应该感谢你呢。”
“这是哪儿的话,你做我李俊才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李俊才踌躇了一下,“你这次如果亏了,等我当家,我借你钱翻身,到时候慢慢还我就行。”
承欢笑了,“多谢李兄好意,李兄大恩,没齿难忘。”
“那么客气干什么,你那丫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承欢一开始就怕他提到这茬,雪停帮她去边城收整粮食去了,这自然不能给他说,“那丫头啊,最近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她有意替雪停拦一下,从上次就知道雪停对李俊才无意了,承欢也不愿意拿她做人情。
“啊?”李俊才挠挠头,“说实话,我倒是挺喜欢她的。”
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但是到了这个份上,承欢也只好装作不知道,“太可惜了,李兄,你一表人才,是我家雪停跟你没有缘分。她虽然在外面说是我的丫鬟,其实只是为了报恩留在苏府,我这里也没有她的身契,所以也不得干涉她。”
“雪停姑娘真是有情有义,是李某福薄。”
“李兄应该已经娶妻了吧?”承欢想着他的家底如此雄厚,又是家中独苗,应该早就婚配了。这也是她坚决不想雪停与之打交道的原因,在她心中,雪停虽然是个丫鬟,但起码要做一个正妻,而且那人还需雪停倾心爱慕。
“这是哪里的话,我要是娶妻了,怎么会唐突雪停姑娘,我爹娘也是恩爱夫妻,家中没有旁人。所以我从小立誓,此生只娶一个挚爱之人做妻子,一生一世,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承欢倒是被他这话给惊了一跳,心中起了一些别样心思。
其实李俊才人品样貌都过得去,虽然样貌比雪停还是差了一截,还是商贾之家,不得入仕,但这份心意实属难得,依照雪停的聪慧,跟了他一定是当家做主,家里父母听着也是通情理的,不会受半点窝囊气。
她想等雪停回来再说和说和,要是实在不行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