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名声呢,你是肃亲王的侧妃,一旦父亲的名声毁了,我们的名声也都毁了呀!”
她简直病急乱投医,什么名声,什么孤伶,想得到的话术都用上。
宁璋一笑置之,便问她:“好,假设救了你爹,他的罪名若不成立,令璋的罪名也就不成立,孟家都出来,团圆。你怎么选?”
乐璋急道:“爹爹跟她怎么能一样,爹爹是被蛊惑的,令璋是存了心的,怎么可能团圆!”
“他们都知情,就你爹冤枉。”宁璋哂笑一下,干脆地说,“这件事情,你原不该来求我。且不说我愿不愿意救他,只说如今主事的是肃亲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才得势,不可能从我这儿害他得个不清正的名声。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和他谈论的。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落井下石。”
言下之意,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再要求情,那是一句也不可能多了。
宁璋轻松地吃了一口酥酪,让人送客。
送客的时候,她还贴心地装了两盒精制点心给乐璋带着,说是肃亲王府的厨子做点心的手艺一绝,她要是想不开,吃点甜食,至少好受些。
乐璋心知肚明,宁璋对她已是仁至义尽,肃亲王府的空子她是撬不开了,思来想去,又求到十王爷那里。
尚星辰听闻她已经求了一圈被拒,忍俊不禁:“怎么早不来找我?难道你那个妹妹,比我还能靠得住吗?”
乐璋嗫嚅道:“我不想害你被朝廷那些人嚼舌根……”
尚星辰笑着揽住她,让她和自己同坐在榻上,温和道:“你若有求别人的,以后先问问我,免得在别人那里碰了灰,回来自己伤心。”
“你……你能救我爹爹?”乐璋希望重新燃起。
尚星辰倒很坦白:“我做不了主,这件事情全在你父亲。他若真有谋逆之举,那是神仙难救,但他若真像你信任的那样,对此事毫不知情,想要救他的人就多了。不唯是你,还有宫里那位娘娘、信国公焦家、颜家、王家……他们一起上书,圣上要不了他的性命。”
“可是……若是他诬告我爹爹,证明他有罪呢?”
尚星辰笑道:“这对他没什么好处。他喜欢你五妹妹,自然分得清楚轻重,若是为了让你五妹妹解气,把她爹给诬了,不说你五妹妹以后是否会后悔,但是顶着个谋逆的名号,你五妹妹和他走不长久的。”
“若是……若是……”乐璋又有点心虚,“我爹爹要是真被人坑了,做了些事情呢?”
尚星辰知道乐璋的心思,没有直接回答,避重就轻地又哄了她一阵子,特意叫小厨房做了她喜欢的菜色和她一起吃。
乐璋也知道他最近事忙,便很听劝听哄,晚上自个儿回了小院,连玉殊都打发去睡觉。她没惊扰旁人,只是自个儿和衣在床上坐着,等熄了烛火后,又披着外衣坐到床边,默默看着月亮流泪。
乐璋在肃亲王府说的那番话,宁璋的确一句也没有转告尚远,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任何有关孟家的事情,她都没和尚远提起,最多只是关切一句尚远最近是否太忙,哪里需要自己帮助。
他们两个很默契,一个不提,一个也不问。
尚远主持着局势,始终没让人去打搅卫夫人和林氏、王氏,只将昌安城这些人关起来审问,过了一段时间,案子大抵也有些进展了,一日吃饭的时候,尚远吃饱喝足,像闲话天气一样忽然说了句:“明日,让宗训带你去一趟大牢。”
宁璋也不觉得惊讶,仿佛彼此都知道总归有一天要面对这个话题。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