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赶紧笑道:“少爷的品味好,这个颜色看着虽深,抹在脸上却极为自然。”她吩咐身边跟着的丫鬟再去店里取一样颜色的送过来。
宁璋摆摆手笑道:“不必麻烦,下回来的时候再带时新的就好,我这个赏他了。”说着就将手中胭脂抛给了陆天纵。
她歪了歪脑袋,有些挑衅又新鲜地看着陆天纵。她倒是想看看陆天纵热脸贴上冷屁股以后是什么悻悻样子。陆天纵当然没体会到这一层,他轻轻一笑,得意走了。
宁璋忍俊不禁,朝白榆使了个眼色:“你头一回见他,这是我陆家的表哥,他可比我讨厌的多,吵嘴我就没……我没他那么烦人。”
白榆也笑:“陆少爷与姑娘的性格都好,跟咱们太太准投缘。”
两人说笑的时候,旁边人都很识趣地走了,掩上门窗,让她二人相谈。
白榆交代了卫夫人外出之事,特地说明了她身子无事,只不过是为了出去躲个清静,叫宁璋不要担心。又说,府上如今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当家,与蓝家走得近些,虽如今风光,只恐以后守不住家业。
宁璋冷笑道:“从前孟家说什么不附庸不结伙的,可见是原先利益不大,风头不高,如今外头有许多小名小姓的附庸着孟家,还有蓝家在朝上拉拢着,瞧见了这些好处,自然把以前的话抛在了脑后。”
白榆也不藏着掖着,跟着笑道:“太太这态度也是摆明的,满昌安城都知道二爷是圣上眼中的新贵,而大爷仍旧持着清高劲儿,谁也不相帮。就说以后万一真掀起个什么风浪的,家里总还得有个退路。”
“虽如此,却也退不到哪里去。孟肇戎若真敢做谋反的勾当,别说伯母了,连我都脱不了。”宁璋哂了一下,说的也直白,她见白榆唬得脸色清白,又一笑置之,“不过你放心,他真敢谋反,我第一个把他给检举了,大不了,拆家,打死了他,孟家那稀烂的名声也还能维护得住。还能让他把伯母给坑害了不成?”
白榆笑道:“姑娘惯会玩笑,这些话可别再说了。岂知复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即便和那边有些龃龉,也不能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玩笑。”
宁璋笑吟吟地说:“白榆姐姐,你虽不明白伯母的意思,事情却已做得很好了。如今伯母搬出去,其实并不是为了和他们避开关系,而是让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对付他们。”
白榆一愣,她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想着五姑娘帮的是肃亲王,见卫夫人有此意思,她也是愿意帮着这边的,所以才费心周旋,可是听这话音儿,帮不帮肃亲王倒是其次,让孟家不好过才是她的正经。
这也……这也太能胡闹了……
白榆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没明白太太这层意思,但是姑娘啊,你再好好想想,你真明白太太的意思了吗?”
宁璋又是哈哈一笑。管他。
她既想定了这么桩事,横竖就是这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