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不打算恨她的,可是我如今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如何能不恨呢?怎么能不与她算账呢……”
令璋喃喃自语,心中也下了决心。
既然蓝泰和人都不在昌安了,那她也不必缚手缚脚。总该……放手一搏了。
待过了午,日头稍温和了些,令璋梳洗一番,去垂华堂看望卫夫人。
卫夫人早知二房在府中设宴,请了宁璋等人过去看戏,想也知道那戏不是好唱的,前后脚的消息也都打听着,却没料到今日令璋突然造访。
令璋与卫夫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委屈地同她说着自个儿这些时日来在蓝家的待遇,只道外人看着一切都好,可她事事委曲求全,且因着肃亲王与蓝泰和不睦,她在家中也受了好多夹板气。又说起前日孟肇戎设宴,也有些让这二人关系缓和的意思,没想到又弄的大家不欢而散。
她话里真假参半,表情却是不折不扣的委屈坏了,只求卫夫人体谅,能帮她牵线搭桥,修复一下与宁璋的关系。她想着这两个男人是很难说动了,便只能先从枕边风入手,若是宁璋肯原谅她,帮着在肃亲王那边说两句好话,恐怕事情也有缓。
卫夫人笑道:“你做了什么,也称得上原谅二字?”
令璋梨花带雨道:“我只是瞧着五姐姐对我有气,却不知究竟为何。我琢磨着……许是从前她身体抱恙,母亲想叫我顶替她公主伴读的席位,又或是肃亲王提亲时咱们家也不知就里,还以为是他想娶的人是我,为我操办嫁妆……若是这些事她心中郁结,那总是我的不是。”
卫夫人温和地笑,拍了拍令璋的肩膀:“以她那性子,若是看不惯你,当场也就出气了,不会等到这会儿。”
“从前是我不懂事,不肯与姊妹们亲近,如今嫁了出去,才知还是自家人最亲……”
令璋又换了一套说辞,横竖是想求卫夫人帮忙。连主意她都想好了:办一场马球会。
别的事情宁璋也许没兴趣,但打马球,她准能来。
她极尽所能低声下气地哄着卫夫人帮她。卫夫人待她很和善,安慰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可求人办事,她总不应。
到后来许是被令璋说的求得实在不忍了,卫夫人才叹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如今我在她那里,如今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的。前儿在宫宴上你也瞧见了,当着许多人的面,她连表面的尊敬都不肯扮。当年我拦她,她也恼我了,只当我与孟家其他人是一气的,与她却生分。”
这话倒也是,令璋冷眼瞧着这些日子的情景,宁璋对卫夫人的态度,跟她对忠义伯府其他人的态度相当一视同仁,都不好相与。她是想着从前卫夫人与宁璋关系深厚,不料卫夫人这边却连个口子都扯不开。
令璋又同卫夫人哀叹了一回,也没明说宁璋的不是,只是话里话外都替卫夫人感到可惜,叹她一腔真心却付诸东流。
两人互相叹息了好一阵子,令璋才抽身告退。
垂华堂的门既然不好开,那就去卫家寻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