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庄院落繁多,不像肃亲王府般拥挤,宁璋和尚远不必挤在一个院中。他俩刚成亲时在肃亲王府演演戏也就罢了,到飞云庄带的人手本也不多,关起门来自是一番天地,也不必装模作样,一人一个院落分住,就连文桥、龙禾、将离三人也各有一个小院。
宁璋将牛乳酥酪顺路给两个大丫鬟带过去,又路过将离的院子,探了个脑袋去瞧。
将离正在打磨一把长剑,不必回头便听音辨出来人,一块碎石丢了出去。宁璋没防备,还好身手灵敏躲了开,扒在门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将离道:“不错,能有这身手,也够保命。”
宁璋哂道:“多新鲜,以前都是我要别人的狗命,如今竟然只能图个保命了。”
“江湖上被人算计也是常事,要么忍了,要么打回去。”将离看得很开。
宁璋灵巧地溜进了院中,又关上院门,凑到将离跟前恶狠狠地说:“孟令璋算计我,这口气不出不行。”
“她又做了什么?”
宁璋道:“我还当她摆我一道之后就夹起尾巴做人,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宣扬,卫灵渊和梁英都知道她算计我。这口气若是不报,以后还不都欺负到我头上?”
将离笑道:“过了四个月,又想起来这茬了。”
宁璋道:“趁现在摸黑,咱们往城里跑一趟,把她给绑了。”
“再送到大祁的边境上?”
“就这么干。”
宁璋说着就把袖子和裤脚都扎好了,走到门边上,回头看到将离还待在原地。宁璋不满:“一起啊,我一个人也没法上啊。”
将离道:“你还知道自己没法上呢。我以为你已经准备跳到蓝家去自投罗网了。”
“有你在,怎么能叫自投罗网。”
将离隐隐含笑:“你今天是不是气糊涂了?你要是实在生气,也没必要去把孟令璋揍一顿,到时候肃亲王没法收场。我看不如去青雀巷,把那个什么柳姑娘杨姑娘的拉出来一顿打算了,那还算打到棉花上。”
宁璋怒道:“你在说什么没用的东西。什么柳姑娘杨姑娘,跟我有什么相干?前几个月我是看在尚远苟延残喘的份儿上,先不给他添麻烦,如今他也好全了。我去揍孟令璋,也算是替他出气了,该他收场。”
将离笑道:“你既如此豪横,那前些日子忍气吞声又为的什么?”
“我……我以前是怕小不忍则乱大谋!”宁璋气得在院中团团转,“还忍还忍,难不成就让孟令璋为非作歹下去,难不成我得咽下这口气?我咽不下!我现在恨她恨得厉害,要是不让她付出代价,我连觉都睡不着!”
将离心想:你睡不着觉,恐怕也不是为着这个原因。
当然,她这会儿要是再说这么一句,恐怕宁璋就更睡不着了。
将离只道:“你要真是想要令璋的性命,那也好办,我跟你去,出了气,咱们就离开昌安自在逍遥去,管他们如何收场。”
宁璋气道:“若不是答应了尚远帮他,我早就这么做了!”
将离笑道:“那你也不太算个莽夫。”
“你也休笑我,论莽夫,咱俩大哥别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