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蓝泰和背靠着蓝昇与蓝明玉两尊佛爷,可他自身官位并不太高,而孟肇戎又官居三品,也算门当户对,自是要去迎亲的。何况蓝泰和又有意给令璋这个体面,所以一早就张罗了亲朋好友去孟家热闹。
尚妩和宁璋一道坐马车至忠义伯府,旁观着属于令璋的热闹。
这人山人海围住了忠义伯府,除却专门邀请的贵客之外,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当真叫令璋出尽了风头。
尚妩怕宁璋心中不舒服,眼睛骨碌碌一转,想到了一些宽慰她的话:“我瞧你妹妹就是个小古板,她就算穿上了喜服辛苦打扮,却远不及你好看,再热闹也不过是堆砌罢了。你当时大婚那日,连喜服都穿的不伦不类的,可是怎么着,就是好看极了。”
宁璋瞥了她一眼,忍俊不禁:“怎么还安慰起来了?”
“我看她处处抄你,还……还有些地方抄的比你当日厉害,难道你服气?”
宁璋道:“总归是我让她不快活的多些。当年她以为要嫁给三皇子,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嫁给三皇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如今她的这场婚事,恐怕眼见着也要让咱们给毁了。”
尚妩道:“谁叫她和皇后沆瀣一气!毁就毁了吧,也不见得嫁给蓝泰和就是什么好事。”
她真是坚定的、不由分说地拥护宁璋,不管怎样,宁璋都是好的,其他人都是不足的。
宁璋禁不住揉了揉尚妩的肩膀,笑道:“也是,谁还没毁过呢。我当日入昌安,人坐在轿子里,一群刺客便杀进来了,要不是阿远救我,小命都差点搭上了。”
“那今日轮到咱们救他了,把场子找回来!”尚妩跃跃欲试。
宁璋心思有些沉重,便放下了帘子,带着尚妩下车。皇后派来的几个丫鬟婆子也紧跟着宁璋,一步都不肯远了。
令璋的婚礼来了不少人,关系好不好的、马虎过得去的,八竿子但凡能打上一下,横竖都在今日看到了。
在此处见到蓝屏月自是不稀罕的,蓝屏月对宁璋恭敬得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脱身去别处了。颜丹阳也来了,自然王辰也在,也不为避嫌,只因这一两年来容璋一向不理会昌安的热闹,便是自家妹子出嫁,也只借口身体抱恙而未来。乐璋倒来了,对着颜丹阳好一阵阴阳怪气,如今她是有身份的,颜丹阳虽然生气,也只好避着,不跟她发生正面冲突。
宁璋跟席间所有人交情都不算深,只是一味点头过去,进了后院去寻卫夫人。
如无意外的话,今日尚远就回到昌安了,他随行的那些货物会另有一路押入青谷马场,而咫尺楼真正押送的银两早在一日之前已经分批进了城门,伪装成送礼的货车,就停在了忠义伯府旁边空置的宁园之中。尚远只要安全回城,自会亲自入宫让祁帝派人清点银两,而那些处心积虑算计他的人,便只能算计青谷马场的空箱子了。
将离与北顾两处接应,将离在忠义伯府,只充作卫夫人的婢女出席,北顾在昌安城外,一有情况便会放信号。
谁知宁璋还没见到将离,先撞见了梁英。她想着两人没什么交情,只点了点头,便没再理会。
梁英却穿花拂柳而来,直冲她发痴:“你怎么还好端端的在这儿?”
宁璋哂道:“你给我下了药,不说夹起尾巴做人,居然还问的出口这种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