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璋穿戴齐整地在马车里头坐着,探出头来笑盈盈同卫夫人招呼:“大伯母安好?方才玉殊去叫马车,知道大伯母今日也要入宫,我便想着,咱们既都要入宫,便一辆车去的方便,也免叫他们奔波两趟了。”
长夏提了口气:“太太要先往东边绕一道,才往宫中去,恐怕误了姑娘的时辰。”
令璋笑道:“长夏姐姐一贯想得周到,不过皇后娘娘说了,叫我有空常去宫中陪她坐坐,却也没定准每日应去的时辰。若是大伯母不方便与我同去,那我另套个车便是,不耽误大伯母的事才好。”
卫夫人道:“我原要去三皇子府上接两个人,也不算绕远,耽误不了多少时辰。咱们一道儿走。”
她搭着长夏的手上了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抚似的拍了拍长夏的手背。长夏立刻乖乖跟着进去。
令璋从前和卫夫人并不算熟,她刚迁回昌安之时,除了专心学规矩之外,就是和邵姨娘、和乐璋斗气,后来眼看着诸事兴衰,邵姨娘离世,容、乐二人出嫁,宁璋也回了隐州,府上只有她一个姑娘,从前鸡飞狗跳的环境立刻变得非常温和,人在温和中能滋养许多闲逸的气质,令璋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塑造出一个闺秀的形象,比如主动亲近家中长辈、比如愿意参与昌安城的茶话会等等。
卫夫人对小辈们本来就很宽容自由,令璋既然愿意扮作乖巧亲近的样子,她也没必要点破。
到三皇子府时,长夏下车去叫文桥、将离,带她们上了马车。
卫夫人并不打算解释为什么要专门绕到带上这两个姑娘,令璋也很有分寸的没多问,文桥更是恪守规矩,只有问安而无多余叨扰。
只有将离和令璋互相看了一眼。将离目光中的桀骜激发了令璋的不屑,令璋几乎是本能地、并没发觉地将唇角提了上去。
卫夫人身有诰命,而令璋又是蓝泰和未过门的夫人,她们两个入宫都是熟了的,不需要再有小黄门专门接应,都知道昭阳宫所在的方向。
到昭阳宫前头的岔路时,卫夫人却停了一停,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文桥,叮嘱她和将离往毓秀宫去一趟,将那封信亲自交给庄妃。
文桥和将离如受重托,立刻就去。
令璋笑道:“伯母也许久未见庄妃姐姐了,一会儿拜见了皇后娘娘,定是要去见庄妃姐姐的,何必此时便特特派她们两个去了?”
卫夫人道:“有要紧事,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