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璋就只是笑,却没言语。
说书这伎俩,当时还是邵筝儿发扬光大的,如今这一套打下来,倒很像颜双仪和孟令璋的手笔,若真是这样,那孟家和蓝家可谓真是祸福相依,一心一意了。
等到傍晚,尚远回来以后,宁璋把白天听来的这番故事学给了他。
谁知才说了个开头,尚远就立刻了然笑道:“这事我知道。”
宁璋眉头一挑:“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运作的?说书先生一夜之间统一了口径,这可不是巧合。”
“是我。”尚远言简意赅。
宁璋一愣,揉了揉耳朵,又揉了揉眉头,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家伙还能上赶着干这种事。
尚远笑道:“梁家那姑娘唯恐天下不乱,一开始那些女子,确实是她找的。不过她手段太浅,那些人往衙门里头闹去,王逸仙可是千年的狐狸,几句话下来就看穿了她们的谎话,他又不愿意牵扯到梁家和蓝家的恩怨里,便找了其他的罪证,把人给打发了。”
“那也不稀奇。梁英要脑子没脑子,要手段没手段,花钱找咫尺楼干活还找不到点子上。”宁璋撇了撇嘴,“可是你为何替蓝泰和力挽狂澜?”
“看上去力挽狂澜,实际上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尚远宽了外裳,随手搭在了屏风上,宁璋很配合地给他递上了一杯茶,表示洗耳恭听。
尚远觉她此时甚是可爱,心中开怀,便道:“梁英搅的这事,不过只是给蓝泰和加上一些风流债罢了,真要闹起来,那些风尘女子恐怕无法善终。这些麻烦,对蓝泰和来说都是可以快刀斩乱麻的,得让他陷入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里,那才让他麻烦。”
“所以……孟六就成了这颗棋子?”
尚远噙着笑看向她,斟酌道:“你放心,孟家是你的娘家,我便是做局,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顾虑几分。况且从前我为了娶你,已经拿你六妹妹做过局,这回算我发善心,送她一个好声名。”
宁璋道:“只要你不影响我大伯母,孟家和孟六,我并不在乎。况且你帮着把他们的名声做得太好,岂不是蓝泰和又少了许多麻烦?”
她其实不太在乎尚远拿谁当棋子、又有何居心,就觉得两个人既然有共同的目标,那还是要彼此保持坚定,是不是得互相对齐一下的。
尚远坦白道:“兴州最近有一公案。去年那地方遭过水患之后,朝廷拨了许多款项过去,效果却没落到实处,到今年,兴州才有百姓告御状,说是官员贪腐。父皇有意派人过去清查,原本这人选定的是十叔,但他和大哥最近都被罚在家自省,这人选,便落到了蓝泰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