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喜欢她,可仍然选择了科举,留在昌安。她也喜欢卫澜,可还是选择了自由,离开了昌安。他们两个人都宁肯让喜欢成为遗憾,而不会为之冲冠一怒。
既然他们都是同样的人,她又何必责怪卫澜一丝音讯也无。
到了将军府外,几人便分了两拨走。
陆天纵和将离说起这城里的一个兵器铺子,偏巧将离最近练短剑,缺一把趁手的兵器。
南渡也要跟去看热闹,嚷嚷着自己也缺一把银针。
将离问他什么时候练上银针了。
南渡嘿嘿一笑,说是隔壁山头上有个貌美的小娘子,练的一手好暗器。
将离翻了个白眼。又来。
陆天纵作势叹了口气,劝南渡做人还是要从一而终的好,不好三天两头换一个心仪姑娘的。顺便以身作则一下。
北顾见宁璋落到后头,陪她走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不开心?”
“开心,也不开心。”宁璋愣了一会儿,偏头问他,“要是一个人为情所困,其实这说明她已经过得足够开心了吧,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烦恼。”
北顾道:“心中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开心的事。”
不知怎么的,宁璋面对北顾,就觉得格外踏实,有很多话她不好意思对当归和将离说,倒愿意对北顾说。大抵觉得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遭到北顾的嘲笑。
但她又觉得北顾对情之一字不太开窍,少不得耐心和他分说:“你没有喜欢过人,不明白这种滋味。一开始喜欢灵渊的时候,我也觉得开心,想到他就开心,见到他更开心,觉得世上的一切美好都和他有关。可是后来,我就不那么开心了。假如他觉得别人比我正确,或者帮别人和我对着干,再或者……他不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每当这些时候,我的喜欢就变成了一种很折磨的感觉,那就不开心了。”
北顾笑了一下,然后说:“你的喜欢变成了要得到,得不到就不开心了。可是你一开始喜欢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要得到。”
“北顾师兄,你真是聪明。人是慢慢才变得贪心的。”宁璋觉得北顾能理解,全靠聪明。
北顾道:“你还记不记得早几年前,南渡第一次因为一个姑娘而伤心的时候,你是怎么劝他的?”
宁璋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对他说,干什么要这么伤情,若是当真喜欢,管她愿不愿意,先绑过来再说。”
北顾道:“结果他一次也没这么做过。”
“我也只是说大话罢了。”宁璋低头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也许有一天,你会遇着这么一个人,能不管不顾地上去绑他,没准儿他也恰好愿意。”
这会儿天光已经黯淡了,一轮浅浅的弯月挂在天上,笼罩着路上的行人。
北顾的话轻的像一缕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