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璋促狭道:“回雪对你可是有情有义,你能舍得了孟家,能舍得了回雪吗?”
“……她确实是个好姑娘。”则崇闷声说了一句,紧接着吨吨吨喝了一大杯酒。
容璋按住则崇的酒壶,道:“你若放心不下,我就叫人把她接到兴州来。”
则崇却摆摆手:“她是家生子,还是留在昌安的好。”
容璋笑道:“从前都传回雪在你院里就像半个夫人一样,我还道你心里有她。”
则崇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才道:“我对回雪,起初是存了利用之心。那时我三天两头的逃课,都是跟着南渡和北顾两位师傅学武,多亏了她,才能在老太太那里遮掩。可是我对她,的确没有男女之情。”
容璋点头道:“懂了,你放心,老太太那里我去说,会给回雪安排个好人家的。”
“多谢二姐,那是回雪的福气。”则崇又吨吨吨了一杯酒。
容璋和宁璋相视一笑,谁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又聊到他们在昌安城的旧事,宁璋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还是有很多开心的回忆的,她从前从来没刻意想过,可是当则崇和容璋提起的时候,她又觉得那些时候真当是开心。
比如头一回参加卫府别苑的马球会,那是容璋和卫泱头一次袒露心扉。巧的是那天宁璋被蓝明玉弄脏了衣服,正好埋伏在那亭子上要揍蓝明玉,不小心听到了两人的情愫。
比如宁璋其实马术很强,那时大家都不知道,偏尚远知道,所以他老是想要诱导宁璋展露马术。宁璋为了避免露了风头,竟然在打马球的时候故意挨了尚远的一记月杖,应该挺疼的。
则崇说:“那时候灵渊都快急坏了,要不是我先把你给扶起来,他冲上去就要抱你了。五妹妹,你恐怕不知道,我是早就看出来灵渊那小子对你……挺紧张的。”
他这话没人接。大家面面相觑。
则崇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感觉忽然大家沉默了一下,他还抬头问卫泱:“灵渊现在是不是在准备科举了?五妹妹不喜欢昌安,以后他要是提亲的话,可得做好准备,像云江大哥一样,找个外派的差事才好。”
卫泱先看了一眼容璋,又看向宁璋,温和道:“澜儿明年科举。若是……若是那年灵丘公主与澜儿定的婚约作数的话,他的官职也不大可能自己选了。”
容璋道:“卫家如今是革新派的中坚力量,灵丘公主既开口提了这个婚事,朝中所有守旧派都在极力促成。一旦澜儿做了驸马,就连云江也要避嫌,不能在朝中担任要职,以后推行均一税法,便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