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集思广益,一会儿就把事情定了下来,又想着一定要让邵姨娘也在,她是此事主角,若那日她不在,独角戏不好演的。孟老太太肯定会说有失偏颇硬把事情按下来,所以必得给她对的个哑口无言才行。
又觉得,事情虽然想定,能把邵姨娘约出来却是个难事——将离提议,她自己就可以把邵姨娘绑出来,这一桩小事,全然不在话下。
宁璋恨不得把将离的脑袋翻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灌了水:“你觉得我在发愁这个吗?要是直接用捆的,我自己还不能出马吗?”
将离反倒也觉得宁璋差点意思:“若不是发愁你的技术,那不就更简单了吗,邵筝儿那么久没见过孟二姑娘,要知道那日她去福音寺,邵筝儿能不去?”
“事情哪有这样简单的,邵筝儿又不是傻子,我们抛个饵她就上钩吗?”
“许是你将事情想太复杂了呢?须知大巧若拙——”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地回到了青天外,一路吵到了当归面前,这才意识到家里还放着这么一位话本子大儒,有她在,什么故事编不出?什么诱饵圆不了?
果然当归也不负众望,立刻接了这个大活,这几天索性连医书也不看了,专心设计邵姨娘等人的登场方式,只盼着到时候几个人粉墨登场,好端端成了一场大戏的主角。
于是一连这几日,青天外几人都颇为忙碌。
每当当归有了什么主意的时候,她就只管天马行空的吩咐,宁璋和将离就会跑进跑出地给她实地踏勘去。
宁璋和将离在出外勤上也各有分工,将离专管福音寺,几日里勤勤恳恳跑了多次,连福音寺的主持都忍不住感叹,这姑娘恐怕真遇上了什么困境,便是求神拜佛也没这么不留余地的啊。
宁璋多是去卫府和青谷马场,一来她是想要趁此机会和卫澜相处,卫澜心里也惦记着她,于是是这几日也都不在宫中与尚远同住,每天都特特坐马车回卫府,次日一早再去宫中读书。每到晚上,宁璋都会溜到卫澜的书房,和他推心置腹共商福音寺大计。而白天的时候,宁璋便去青谷马场,把北顾带来的人和消息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基本也就拼凑出了当年的故事。
其实再一次直面陆隐乔的过去,宁璋有一些未曾预料的焦虑。
倒不是因为母亲之死——斯人已逝,她早就年复一年地接受这个事实了,那没什么好担忧的。她如今的担忧,更多是害怕看到那些人的态度,若是叫她替母亲见证了,当年她出生入死也要维护的人是多么凉薄……
想到此处,宁璋有几次都恨不得把孟家先给掀了,还得是当归拦住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先忍耐,
当归一边把宁璋劝下来,一边暗自庆幸还好是自己劝的,这要换成将离,可能两个人一拍即合把屋顶就给直接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