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心情不错,所以也就毫不吝惜的夸奖道,“你做的很好。这些海商说是商人,其实也都兼职当海盗,不给他们亮刀子,他们不会配合。”
环翠听完夸奖,果然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带了他们最大的海商头子过来,他叫王渠,就在门外,公主想要召见吗?”
“让他进来。”夏潇然说完,门口的侍卫就带着一个身穿大红锦缎,挺着一个大肚子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穿得像红包,长得像弥勒的海商,见到夏潇然便五体投拜道,“小人王渠见过安国公主殿下。”
夏潇然当然不会相信,做海盗的人会像菩萨一样和善。但她现在才是拿刀的人,所以无所谓道,“起来吧,看座。”
立刻有人来奉茶,王渠却连忙摆手道,“小人不敢坐。”
夏潇然却不敢管他敢不敢坐直言不讳道,“我要在莱州修港口,你们可自由通商,到时候按律交税就行。”
“那感情好。”王渠似乎真的很高兴。
说话的功夫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夏潇然,这位异军突起的公主殿下,果然有江家的血脉。
江家在南方也算名气不小,他们也做生意,也经营庄园种田,然而他们最出名的地方,却是擅长培养美貌多情的女儿,送到各家高门大户联姻。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十多年前的江芙蓉,她被皇帝接到宫中做了妃子。
当时江家可是张扬了几年,可惜好景不长。虽然宫禁幽深,可是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这位江家女被打入了冷宫。
没想到十年后再次听到江芙蓉的消息,却是因为她的女儿。这位开国以来第一位能够获得封地,还能领兵打仗的安国公主殿下。
公主的眉眼间跟他曾经见过的江家女只有三分相似,但她那如花瓣般娇艳的唇,确实像极了。然而这位公主殿下的威严也确实不容亵渎,他只敢用余光看了一眼,便赶紧垂下了长年耷拉着的眼皮。
之后的对话他越加谨慎的思索,小心的回答,等到走出厅堂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又发现他们好像也没说什么,他就已经答应公主坐他的船南下去建安。还答应了公主为她训练手下的水兵。
而他所能得到的,哈哈,竟然是可以在水面上点火的烈酒。不过他可舍不得用这种酒来点火,据说它可以给伤口消毒,但那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让人一杯醉倒,乃是真正的琼浆玉液。只要运到南方,卖给那些繁华之地的豪商富户,就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没错,夏潇然答应卖给王渠的就是酒精。
这次刘奎在野外遭遇高丽人,虽然用现金杀掉了大半,但还是进行了小规模的遭遇战,也就难免出现一些伤亡。
夏潇然接手莱州城,抄富户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的酿酒作坊,忽然想到脑海中有关于酿酒的记忆,便尝试着用储存的酒水反复蒸馏,真的做出了酒精,用来给伤员消毒,据说果然减少了伤亡率。现在又用它做掉海商的诱饵,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可惜现在粮食紧张,除了蒸馏现成的酒水之外,夏潇然不准备再酿新酒。
送走了海商,夏潇然又跟环翠交接了一些莱州城的公文。眼看天色将黑,夏小狸依旧没有回来,她让厨房暂时别送晚饭过来,而是出门转道去了铁匠坊。
环翠过来之后,夏小狸手上的工作就减轻了,最近她在忙的事情,就是在帮夏潇然准备送给夏悠悠的结婚礼物。几颗足够小巧,足够安全,但也能被引燃并且有足够杀伤力的铁雷。
夏潇然夏悠悠准备这个,可见她对这桩婚事的态度,真是极其的不看好。
因为夏悠悠有一个只顾自己享乐的爸,将她视作筹码的妈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哥哥。而她即将结婚的对象,同样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家族。所有的迹象,都昭示着夏悠悠必将成为悲剧的命运。
纵使夏悠悠和魏都之间,的确有一些少年人的情愫。可那又怎能抵挡如此糟糕的大环境。
要想让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出现美满结局,除非让他们都抛弃彼此的身份,做一对无人在意的小夫妻。
可是与其做这样的美梦,不如给夏悠悠送点保命的手段。无论最初的相遇是否有算计的成分,夏悠悠这几年的照顾夏潇然也要领情,她们之间的确有姐妹亲情的羁绊。